比起往日,今日的武鬥會,更是觀者眾多。
十二人,原是要分為六組,一對一比鬥。
司徒然輕撫下頜美須,微皺起眉頭看著眼前台子上的眾人。
十一人身姿矯健,風姿綽然。一眼望過去,個個都是青年俊傑。
“司徒前輩,您看……”
管事上前低語,司徒然差點掐斷自己胡子。
沒有來的人叫師白聿,師從不明,年紀最小。
約莫是……十五?
突然離開也是山莊裏一個廚娘的家人出了事,那小子漏夜送人回家。其心意倒是值得敬佩。卻終究還是年輕氣盛了一點。
“抽簽吧。”
司徒然道,雙手一前一後,身板筆直。
山莊管事捧著一蒙著紅綢布的簽箱遞給諸位少俠,一三一組,二四一組,待所有人都拿了箱子裏那枚小巧的銀製小簽。管事的拿出剩下的最後一枚。
“十二,第十簽是?”
“溫從聿。”
人群中的紅衣青年微微一舉手中小簽。引得數人矚目。
觀眾議論紛紛。
原定十二人,少了一人,剩下一人便可先勝出一場。再看這好運青年,眉目清秀,紅紗籠白衣,端的是——
一時間,眾人有點卡殼,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溫姓青年。
前幾日大比,溫從聿連勝利五十幾場才被人掀了兜帽。平日裏,也鮮少跟人來往。
消失的師白聿平日總是跟廚娘等人在一起。
如果說溫從聿像極了孤高的白鶴,師白聿就像後院的白鵝。兩個人天差地遠,卻如此有緣。
無視眾人的目光,溫從聿走到休憩的椅子邊,伸手接過自己的鬼麵侍從遞來的大衣。
披上大衣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溫從聿扭頭看著司徒然。
司徒然被這行事詭異的青年鬧得有點不上不下的尷尬,管事及時解圍。
一聲令下,其餘五組人陸續開始比鬥。
武林盛會吸引了無數大家,其中不乏名門後人,大家傳人。
鬥台上,清俊俠士們你來我往,踏雲步飄渺如仙,流雲劍法氣勢如虹。看得台下俠女們小臉緋紅,眼中水光瀲灩。
“南宮少俠的流雲劍法出神入化,猶如仙人下凡一般。”
“我看卞少俠的□□突刺穩準快狠,這才是我輩男兒該有的熱血風範!”
“我倒是覺得邛海派的雙刀精妙無論,攻守皆宜!”
“是男子漢,還是三尺長劍更顯磊落!”
春花一般的少女們議論紛紛,落入眾人台上人等耳中,各人自是心中各有思量。
一盞茶過後,台上幾人還未決出勝負。圍觀眾人看得精精有味。
巳時已過,六位少俠打得不停不歇,圍觀的人看得脖子都要長了。
餘下五人坐在台子上,臉上多少帶著點窘迫之意。
溫從聿最先站起身來,衝著台上諸人微微一拱手。轉身瀟灑利落離開。
眾目睽睽之下走得如此瀟灑,這份坦然讓司徒然生起一份無力感。還有些許、久遠的懷念。
多年前,似乎也有這麼一個任性的人,總跟在自己身後,無比的信賴,無比的依戀。
輕撫頜下長須,司徒然幽幽一歎。目光落向演武台,額角又是一跳。
人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圍觀的小姑娘多了,這台子上的幺蛾子也多了。
你來我往,喂招流於浮華,隻為好看,簡直丟了自己家族宗門的臉!
還沒得讓人好等!
司徒大俠眉一皺,眼一眯,自身氣壓放了出去,正在武鬥得興起的幾位少俠齊齊身子一顫,再回頭來,氣勢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