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刀仔細打量著師白聿。
青年坦蕩直接,即使剛才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被有心人傳言,便會成為腥風血雨。可他毅然不動。
“你是心中坦蕩到極致,心懷大義呢,還是……”
“很多人說我是個傀儡盟主。”師白聿放下碗筷,端起酒水喝幹。
“事實如何,但由他人說。我自隨心。”
劉一刀默默看著青年:“你很特別。你簡直像是一個天生的正道大俠。”
師白聿笑著搖頭:“劉捕頭莫要誇我,我不過是個頑劣之人。”
“你還頑劣,多少父母要打斷自己孩兒的腿了。吃也吃了,喝也盡心了,師盟主,這次事情,你怎麼看?”劉一刀坐得筆直,目光如炬。
“你說和魔教沒關係,據我所知,魔教教主溫從聿,似乎也是南蠻混血。血湧丹這種東西,和南蠻的蠱毒關係不淺。”
“劉捕頭其實懷疑的是整個武林吧。我也在查此事。我手裏線報,不少小門小派子弟,也出現了這種情況。無論正邪。”
劉一刀目光一閃:“無論正邪?”
師白聿手輕輕放在桌麵上,臉上不帶笑容,神情嚴肅。
“君子劍南宮翎前日給我飛鴿傳書,自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共計四百二十五人,不論門派傳承,皆死於氣血翻湧,精力衰竭。”
劉一刀臉色一變:“這麼多人?為何官府一點不知?若不是近期連續有人死於非命,我們何至於!”
師白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一轉:“所有人共通點,都是有所求。”
劉一刀低頭沉吟,怒而拍案:“蠱惑人心,藥物誘之?好毒辣的計策!”
他轉頭看著師白聿:“還要多謝師盟主告知我這些消息,不知可會讓其他門派有所不快。”
師白聿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容:“怎麼會!是為武林正道,不論是誰都應當盡一份心力。我正是要‘替正行道’,彰顯道義罷了。”
劉一刀頓了一下,拱手起身:“既然如此,下官也會全力以赴,但求還真相於人前。如此,先行告退了。”
師白聿拱手:“多謝劉捕頭款待。”
劉一刀起身離開,師白聿在小酒館裏,將剩下的酒水喝完,伸手拿起自己的大包裹,輕鬆背在背上,慢慢走出酒館。
劉一刀走得很快,一個老人路過他,不小心踉蹌了一下,他伸手扶住老人。
“告訴老爺,目標像泥鰍。明珠已經出現,暫時沒有接觸的機會。”
幾乎低到沒有聲音的耳語,劉一刀嘴唇微動,扶著的老人拍了拍他的手。
“喏!”
就那麼一瞬,劉一刀鬆開了老人,向對方行禮致歉,老人繼續慢慢向前走,消失在人群中。
低頭看了眼腰間的刀,劉一刀歎了一聲,轉身向義莊走去。
望南閣裏,溫從聿慢吞吞吃完東西,豹貓已經在地上玩絨布毛球玩歡脫了。滿地滾著跳著,發出嗚嗚的聲音。
“毛毛。”
溫從聿喚了一聲,豹貓丟開毛球,一把竄上溫從聿的膝頭。
“教主,您今晚要去義莊?”
阿大把飯咽下,出聲問道:“打傷你的那個什麼狗盟主是不是也在?阿大去打斷他的腿!”
阿二阿三連連點頭,米飯糊了一臉,最小也最沉穩的阿四輕聲歎了一氣。
他這幾個傻哥哥呦!也隻有教主願意這麼照顧自己兄弟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