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節還能看到飛鳥,殷妍梓砸吧著嘴,嘖嘖稱奇。
微風拂過,卷起幾片枯葉,給本就偏僻的北苑增加了一抹蕭索。
三更,正是眾人做夢的時候,三道黑色的陰影在殷府上空飛躍。
是的,三道身影。
殷卓淩鬱悶地看著那道緊貼著殷妍梓,以護花使者的姿態護著殷妍梓的身影,再次鼻音重重地哼了一聲。
“大哥!”殷妍梓刻意壓低了聲調,警告道。
“阿梓,”殷卓淩終於憋不住了,停在樹丫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才是你的親親大哥,你怎麼能維護外人。”他指著百裏子彥,沒好氣地說道,“我都說把他趕回去了,你偏不,這小子隻會拖我們後腿!”
殷妍梓白了殷卓淩一眼,“大哥,你可以再叫大聲點,最好把府裏的人全叫起來,我們今兒也不用找賬本了。”
殷卓淩鼻音重重地哼了一聲,別扭地把腦袋撇向一邊。
“阿梓,我不會拖後腿,我可以幫忙。”怕被嫌棄的百裏子彥忙不迭地表明自己的作用。
殷妍梓同樣給了他一個白眼。
她和大哥吃了晚飯,在院子裏好好地喝茶打發時間,百裏子彥莫名其妙地從天而降,賴在她院子裏喝了兩壺茶。本以為到了就寢時間,她可以借口攆人了,傳說中我行我素,不通世故的彥世子大言不慚地要幫她守夜。
殷卓淩嘴巴不饒人,刺了他幾句。
哪知百裏子彥看上去呆呆傻傻的,說出來的話真能把人氣死,殷卓淩情急之中,脫口而出,說他們晚上還有正經事。百裏子彥二話不說,鐵了心要跟來,所以才會出現現在這一幕。
殷妍梓深吸了兩口氣,麵無表情地說道,“大哥,我不是維護他,我隻是告訴你,我們不是在做好事,所以你最好關緊你的大嗓門,別打草驚蛇。還有你……”她看著百裏子彥,說道,“我不是維護你,我隻是不想我的大哥和你杠上,耽誤正事。”
“你就是擔心我。”看著殷妍梓,百裏子彥心裏篤定地腹誹道。
幾個縱身之後,三人落在了“北苑”。
按照他們之前計劃好的,殷卓淩查盧輝的臥房,百裏子彥負責主臥,而殷妍梓則負責書房。
之所以這麼安排,是因為殷妍梓不想髒了自己的眼。
小心起見,殷卓淩往每個房間裏都吹了迷香。
“北苑”的書房不大,除了一個書架,一張書案,便再放不下別的東西,就連裝飾用的花瓶都沒有,站在門邊,就能將屋子裏的東西盡收眼底。
到底是商賈,不會學讀書人那般附庸風雅,弄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在裏麵。
殷妍梓記得“北苑”曾是專門放雜物的地方,偶爾也會在有聚會的時候,臨時充當客房。也不知殷老夫把殷丹雅一家安排在這裏是什麼意思。
她隨手在書案上翻了兩下,除了幾本雜記,沒有正經的書籍,就連練字的帖子都沒有。
看了一眼書架上寥寥無幾的幾本閑書,她隨手拿了一本翻了兩頁,又放了回去。
書房沒有暗室,這點她比誰都清楚,所以她踮著腳尖在青磚上踩了兩下,也沒發現地道之類的隱蔽場所。摩挲著下顎,她退出了書房。
“阿梓,你那裏怎樣?”一聽殷卓淩的話,殷妍梓就知道他那裏沒戲。
兩人默契地朝百裏子彥望去,後者也是一臉嚴肅地搖頭。
“那會在什麼地方?”殷卓淩喃喃自語。
三人站在書房外,一眼就能將院子看個透徹。
“賬本”這種東西,斷不會放在下人房,以殷丹雅的謹慎,就應該在眼皮子底下才對。
院子裏沒有密室,沒有地道,那會在哪裏?
殷妍梓看著院子裏光禿禿的梧桐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阿梓,難道……”殷卓淩順著殷妍梓的目光望去,若有所思地看著幾乎枯死的梧桐樹。
百裏子彥第一個縱身躍到梧桐樹前,仔細查看了一番。
樹下根部的土壤很紮實,沒有鋤過的痕跡,樹幹也是實心的,不像是內有乾坤的樣子。
百裏子彥站在梧桐樹下,薄唇微抿。
殷妍梓與殷卓淩也跟了過來,殷卓淩見百裏子彥一籌莫展的模樣,鄙視地笑了笑,縱身躍上了樹冠。
“阿梓……”殷卓淩壓著嗓子喚了一聲。
殷妍梓與百裏子彥緊隨其後,站在了最頂端的樹丫上。
“你看。”殷卓淩邊說邊指著樹丫一側,衝殷妍梓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