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話,殷老夫人等人聽得十分舒服,“隻是”兩字一出,眾人微微變了臉色。
魏水感覺背後冷颼颼的,他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地朝百裏子彥望去。
他雖然不知道堂堂彥世子為什麼會插手殷府的事,可他是過來人,百裏子彥一直注視著殷妍梓的目光說明了一切。不管這事能不能成,眼下他肯定得維護殷妍梓。
想到這裏,他不禁轉了轉眼珠,想到了現在被暫時羈押在牢裏的兩個賊人。
能混到如今的位置,魏水也算練就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捋著胡子想:回去了,就找個借口把那兩人放了。
殷妍梓慢悠悠地繼續道,“隻是如今鬧了這麼一出,阿梓心裏也不好受,如果可以,阿梓想把娘親的嫁妝拿回來,免得外麵傳出不好聽的話。畢竟,阿梓如今也回來兩個多月了,這些再放在二嬸那裏,阿梓倒覺得安心,可外麵的流言蜚語卻會愈傳愈烈。”
眾口鑠金,假的都能說成真的,不管殷榮是不是有心扣下殷妍梓的東西,傳出去,對他都沒好處。
雖然百裏子彥垂著眸子看著手裏的茶杯,可魏水還是直覺地認為剛才彥世子給了他暗示。眸光一轉,他拱手說道,“下官厚著臉皮自薦做個證人,畢竟這事有第三方在場,以後誰都尋不著把柄。”
“魏大人說得是,有勞魏大人了。”殷榮順水推舟地說道。
魏水笑道,“殷大人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為了公平起見,下官會帶來琴夫人當初在官府備案的嫁妝單子,到時請殷小姐一一核對。”
上道!
殷妍梓眨巴著眼,心裏為魏水點了個讚。
而其他眾人皆是麵色一僵。
本以為魏水不過是做個證人,他們把東西搬給殷妍梓就行了,至於搬什麼,搬多少,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卻不想這個魏水太過“熱情”,入戲太深,竟然這麼“盡職”!
殷妍梓瞟了百裏子彥一眼,誠惶誠恐地對魏水說道,“如此,便有勞魏大人了。”
一出鬧劇似乎就這麼結束了,待殷妍梓等人出了“春暉閣”,殷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屋子裏的眾人嚇得縮了縮脖子,李慧接到殷榮的暗示,硬著頭皮走到殷老夫人身邊,“母親,你消消氣,這事……我們從長計議!”
“長?怎麼長?”殷老夫人冷眼看著李慧,口不擇言道,“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這麼蠢鈍不堪,那兩個小東西才回來多久,宅子、鋪子、嫁妝就都被他們收回去了,如果不是我還住在這裏,恐怕整個殷府的中饋都叫那死丫頭拿回去了!”
李慧站在原地不動,心裏著實委屈。
她一心想取兩個小東西的命,不是這個老不死的一直猶豫,早就成事,哪裏會遭這樣的罪?
不用出門,她也知道外麵會傳些什麼難聽的話了。
自己無端受罵不說,還影響了殷榮與女兒的聲譽。
越想越不甘心,李慧絞著手裏的手帕,咬牙說道,“母親,既然早就撕破了臉,又何必再偽裝下去,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殷老夫人鄙夷地看著李慧,“這話我已經說了多少次了,如果你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你盡管下手好了,別到時候留了尾巴,影響到榮兒。”
李慧憤恨地咬牙。
如果說,之前殷妍梓等人還在莊子上,她有幾分把握外,如今兩個小東西回到盛京,她還真沒把握。
要想人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他們……
殺人容易,善後太難。
更何況,殷妍梓還攀上了康將軍與彥世子。
普天之下,能在這兩人眼皮子底下殺人,還不被查出來的,恐怕沒幾個。
除非……
李慧想到了什麼,眸光閃爍。
殷老夫人輕飄飄地掃了李慧一眼,嘴角微微噙著笑。
送走魏水後,殷妍梓回到了“梓院”,百裏子彥今兒是有功之人,自然等著殷妍梓的“賞賜”,厚著臉皮跟了過去。
“小姐,太漂亮了!”還沉浸在爽、感中的入畫,挽著殷妍梓的胳膊,一點也不避諱地說道,“這下,我們的東西差不多都回來了,今兒好好想想要什麼利息。小姐,利息可不能比本金少,九出十三歸,利滾利……嘖嘖,數目不菲啊。”
入畫惋惜地搖著腦袋,這麼一折騰,二房肯定沒了,她還沒玩夠,怎麼破?
殷妍梓懶得理她,自顧自地進了偏房。
在百裏子彥灼灼的目光下,殷妍梓燒了水,沏了茶,雙手遞到百裏子彥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