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殷妍梓仔細查看著百裏子彥,確認他身上沒有大的問題後,微微鬆了口氣。
“我沒事,今兒謝謝你了。”百裏子彥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大手撫上殷妍梓的小臉,皺著眉頭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語調一轉,陰鷙地說道,“任蘭那邊,我會處理,今兒她傷了你,我不會讓她好過。”
殷妍梓沒有應聲,任蘭是端王妃的人,弄不好,還是準備送給百裏子彥做世子妃的,這是端王府的家事,她自然不會插手。
“餓不餓?我叫廚房做了你喜歡的,起來吃點。”
見殷妍梓點頭,百裏子彥扶著她下了床,兩人手牽手地朝外走。
才剛下了台階,殷妍梓就感覺頭頂暗衛的氣息不對。
果然,幾息過後,任蘭嬌嗔的聲音再度從門外傳來,“表哥,我是蘭兒,我給你送吃的來了,是蘭兒親手做的,你喜歡的素菜。”
殷妍梓忍著笑,促狹地朝百裏子彥瞄去。
百裏子彥黑著臉,在他還未開口前,門外就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幾聲尖銳的呼叫聲過後,門外一片沉寂,院子裏幾名小廝拿著掃帚開始清理門外的狼藉。
殷妍梓“憐憫”地看著百裏子彥,“我有些可憐你了。”
百裏子彥嗤了一聲,他明白殷妍梓的意思,想了想,似乎怎麼解釋都有些欲蓋彌彰的嫌疑,索性懶得開口。他不是不敢對任蘭動手,隻是看在這些年她在他母親身邊盡孝的功勞上,暫時饒了她。
他雖然與母親關係不好,可心裏一直都很內疚,這些年在她身邊的時間不多,兩人之間的關係難免淡漠。
可今兒任蘭差點傷了殷妍梓,他不會就這麼算了。
晚飯殷妍梓沒吃多少,到底是精神不振,做什麼都懶洋洋的,而百裏子彥雖然醒了,可身上的傷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下去的,所以兩人都沒胃口。
殷妍梓閉目小坐了一會,著實困得厲害,對百裏子彥說道,“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有什麼事,立即叫我。”
百裏子彥應了一聲,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殷妍梓睡下後,百裏子彥囑咐了屬下幾句,離開花廳後卻沒回自己的臥房,而是到了殷妍梓那裏。
入畫冷著一張臉將百裏子彥擋在門外。
“世子,”入畫麵露不屑,“今兒天色已晚,您和我家小姐都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百裏子彥煞有介事地點頭,“你也知道我是病號,有阿梓在我身邊,我才放心,你們也省心,萬一我有個什麼,阿梓能立即發現,爭取時間。”
“……”入畫無語地看著百裏子彥的背影,這麼蹩腳的理由,也虧這位爺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殷妍梓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被窩裏多了一個人,她先是皺了皺眉,隨即歎了口氣。
百裏子彥彎了彎眼角,將下顎搭在殷妍梓的頸窩裏。
一夜好夢,翌日,殷妍梓剛睜開眼,就對上百裏子彥黝黑的眼珠子,見對方不眨眼地看著自己,殷妍梓略微尷尬地撇開目光,沉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已經到巳時了,要起來嗎?”百裏子彥貪婪地嗅著殷妍梓身上淡淡的清香。
“嗯,”殷妍梓點頭,聲音裏還帶著剛醒來的惺忪,“有些餓了,吃了東西我幫你再紮次針。”
“不用了,”百裏子彥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吃幾副藥,再調養段時間就沒事了。”
雖然昨兒殷妍梓給他針灸的時候,他還處於半昏迷狀態,可事後看著殷妍梓蒼白的小臉,他除了心疼就是後怕,反正他阻塞的筋脈可以花點時間慢慢打開,內傷可以吃幾副藥,慢慢調理,他不想殷妍梓為他傷神。
殷妍梓歪著腦袋瞅了他幾眼,無所謂地說道,“我幫你的話,你恢複起來快點,而且光喝藥很難徹底養好你的內傷。”
頓了頓,殷妍梓故意神色古怪地看著百裏子彥,“我知道我是第一次獨自施針,技藝也不精,你該不是這樣就害怕了吧?放心,我雖然技術比不了幹娘,可不會把你弄死,最多……治療的過程會痛苦一點。”
百裏子彥彎著眼角,緊了緊放在殷妍梓腰間的大手。
他何嚐不知道殷妍梓這番話的用意,心裏蕩漾著暖暖的漣漪。
早午飯是入畫做的,百裏子彥的院子裏倒是有個廚子,隻是這個廚子是軍營裏的,手藝說不上精致,最多能把飯菜做熟而已。入畫肯定是不會讓殷妍梓吃這麼粗糙的食物,一早起來就開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