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屋子裏的眾人頓時明了了，一定是殷瑩蓉那裏出了意外。
“娘……”殷薇瑤擔心地朝李慧望去。
李慧不以為意地說道，“不用擔心，不過是兩人互相換了角色而已，和我們沒關係。”
不管是殷瑩蓉陷害了殷淑燕，還是殷淑燕反擊了殷瑩蓉，都與她們正房沒有關係。
“走吧，我過去看看。”李慧邊說邊起身，卻彎腰扶著殷薇瑤躺下，“這幾****就待在屋子裏，別吹風，需要什麼，就叫丫鬟直接找我。要是覺得沉悶，我把你大哥叫回來，讓他陪你幾日。”
“不用，”殷薇瑤搖頭，道，“大哥還在眉山，幫三殿下做事，貿然叫回來不好。再說，不過就是在屋子裏待幾日，女兒不會覺得無聊。待在院子裏也好，就是幫不了娘。”
“有你這句話，娘心裏比吃了糖還開心，”李慧難得笑了出來，“偏房那兩個，還奈何不了我，你就當調養身子，在院子裏好好待著，三日後，籍高人來給你拆紗布。”
囑咐了殷薇瑤幾句，李慧才帶著桂嬤嬤出了院子，待過了拐角，她皺眉問道，“那邊可是鬧起來了？”
“回夫人，還沒呢，”桂嬤嬤低聲說道，“三小姐醒來的時候，發現臉上纏著繃帶，衝到門外，被身邊的嬤嬤看到，立即通知了芳姨娘。因著大家都不知道三小姐的臉到底怎麼了，所以誰都不敢輕易去拆紗布，芳姨娘立即叫了府醫，這陣子，怕是已經到了。”
見李慧點頭，她又說道，“先前芳姨娘到夫人的院子尋夫人，老奴跟著過去看了一眼，院子裏亂著呢，老奴叫了兩個婆子在那邊守著，就來尋夫人了。”
“那個，什麼都沒說？”李慧嘴裏的“那個”，正是芳姨娘。
“慌著呢，能說什麼？”桂嬤嬤幸災樂禍地說道，“隻顧著找夫人拿牌子請府醫，其他的，還沒顧得上。”
李慧微微點頭，心裏大概有了底。
兩人走到殷瑩蓉院子裏的時候，院子裏一團亂麻，芳姨娘焦急地等著府醫給殷瑩蓉拆紗布，看看她臉上的情況。門外跪了一群小丫鬟，都是伺候殷瑩蓉的，跪在最前麵的，正是殷瑩蓉的貼身丫鬟，春鵑。
李慧眸子閃了閃，徑直朝殷瑩蓉的臥房走去。
“夫人……”芳姨娘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對李慧福身。
李慧朝床上看了一眼，殷瑩蓉安靜地坐在床邊，沒有她意料中的瘋癲，心裏不免驚訝了一下。收回目光，看著芳姨娘，問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夫人，您一定要給三小姐和奴婢做主啊……”芳姨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扯著李慧的裙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說道。
“你先起來，”李慧一臉的凝重，“我們到外麵說。”
芳姨娘遲疑地回頭看了一眼，跟著李慧出了門，兩人到了偏房，桂嬤嬤守在了門外。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慧問這話的時候，有一半是在試探，她要看看芳姨娘究竟知道多少，有沒有起疑心。
芳姨娘一臉焦急地說道，“回夫人，奴婢正在查，今兒上午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到莊子上去了，回來就看到春嬤嬤急急忙忙地朝外跑，問了才知道是三小姐出事了。奴婢來院子裏看到的，就是三小姐臉上纏著繃帶躺在床上的情形。奴婢心裏著急，就到夫人的院子裏拿了牌子，想請府醫來給三小姐瞧瞧，府醫也是剛到，奴婢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李慧點頭，“把人都叫進來吧，我先問問。”
春鵑是第一個進來的，她跪在外麵的時候，心裏一直在權衡，是幫著正房，還是幫著殷瑩蓉。
殷薇瑤要殷瑩蓉做的事，她是知道的，她甚至還是幫凶，如今事情沒辦成，殷瑩蓉還出了事，她夾在中間，兩邊討不了好。
殷薇瑤是嫡出的女兒，可她的賣身契在殷瑩蓉手裏。
“春鵑，你不是一直在三小姐身邊嗎，三小姐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李慧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是有幾分在意的。
先前她看到殷瑩蓉安靜地坐在床邊，雖然沒看著殷瑩蓉臉上的表情，可是她知道，殷瑩蓉不是因為受到了刺激而變得呆滯，而是……
李慧太清楚這種感覺了。
那是在受到了最大的傷痛後，整個人驟然成長後的冷靜。
她不怕殷瑩蓉的成長，她隻是迫切地想知道，殷瑩蓉的心境成長到了什麼階段。
春鵑跪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說道。“回夫人，今兒午飯後，三小姐瞧著天氣不錯，想著很久沒到四小姐那裏坐坐了，於是帶著奴婢到了四小姐的院子裏。三小姐和四小姐聊了一會，三小姐提到有新的繡樣，四小姐便跟著來選繡樣，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