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殷妍梓嘴角的笑容更甚。
貪墨她的銀兩,挖空她的鋪子,就是疼愛她?
是怕她累著,還是什麼?
殷妍梓笑而不語地看著殷老夫人。
殷老夫人說完,半天不見殷妍梓回答,清咳了兩聲,提醒著她。
殷妍梓這才目不轉睛地看著殷老夫人,說道,“祖母,阿梓念你是父親的母親,所以孝順你,讓你好吃好睡地住在殷府,享受著榮華富貴,可這並不意味著你可以對我,對我們大房指手畫腳,幹涉我們大房的事。”
“放肆!”殷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巨大的聲響引來眾人側目,特別是清霖軒,他摟著身邊那人的腰,回頭,衝殷妍梓挑眉微笑。
殷老夫人神色尷尬地收回手,待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戲台上的時候,她才看著前方,咬著腮幫子,一字一頓地說道,“阿梓,別以為你如今有康將軍與端王爺撐腰,腰板就硬氣了,可以無法無天,目無尊長了。別忘了,你姓‘殷’,後台再硬,身份再尊貴,你也姓‘殷’,是我們殷府的人,是我的孫女。”
“阿梓自然是殷府的人,可是不是你的孫女,老夫人,你心裏最清楚,不是嗎?”殷妍梓側目,似笑非笑地看著殷老夫人。
她本是試探地一說,可見殷老夫人驟然變了臉色,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明朗了幾分,心裏的猜測也更加篤定,或許,綠水那邊要加快動作了。
“你這是什麼話?”反應過來的殷老夫人嘴硬地說道,“怎麼,家都分了,你還想怎樣?”
“阿梓與大房都姓‘殷’,二房呢?”殷妍梓挑眉反問。
“混賬!”殷老夫人強勢地丟下這句話,便不再搭理殷妍梓,似乎很是生氣。
看著她飄忽的眼神,和亂轉的眼珠子,殷妍梓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阿梓言盡於此,二房能不能與清老板談成生意,那得看二房的造化。老夫人可以放心,阿梓不會暗中使壞,二房全憑自己的本事。至於姑姑……”
她突然輕聲笑了,看著憤怒中的殷老夫人,繼續說道,“二房與姑姑對阿梓做了那麼多事,阿梓都銘記在心,老夫人請放心,阿梓知恩圖報,姑姑的‘恩情’,阿梓會還。姑姑與二房對阿梓的好,阿梓都記得,會有報恩的時候,老夫人不用著急,需要阿梓出手的時候,阿梓自會出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殷妍梓對殷老夫人的稱呼都變了,不僅從“祖母”變成了“老夫人”,甚至連前麵的姓氏也省了。
待殷老夫人反應過來後,隻張了張嘴,沒有反駁的意思。
殷妍梓冷眼看著躊躇中的殷老夫人。
笑話,在二房與殷丹雅對她做了那麼多後,他們還指望她會“報答”他們!
他們是太自以為是了,還是看不清狀況!
殷妍梓的嘴角高高翹起,他們真的以為她是隨便被他們拿捏,還是認為她擺脫不了他們的五指山?
殷老夫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可看到清霖軒時不時朝這邊望來的目光,她咽回了嘴邊惡毒的話,隻硬邦邦地說道,“阿梓,你最好能記住你說的話,別說一套做一套,祖母年歲大了,不是不會折騰,是不想折騰,想著家和萬事興,能忍讓的,忍一忍就過去了。祖母眼裏見不得髒東西,誰要是做了對殷府不利的事,我第一個饒不了她!”
殷妍梓對殷老夫人的話不置可否,在她眼裏,誰是對殷府不利的人,還不一定呢。
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兩口,殷妍梓起身,拍了拍裙角,對殷老夫人說道,“老夫人,阿梓身子不適,先回去了。”
不等殷老夫人答話,她就帶著香秋自顧自地出了二院,眼眸一掃,瞄過假山後麵微微晃動的衣擺,她眨了眨眼,對香秋說道,“我落了手帕,可能在戲台那邊,你去找找看,要是被人拾去了,恐怕會拿來說事。”
“是,小姐。”
看著香秋急匆匆朝後院跑去的背影,殷妍梓突然抬頭對著空中某處不明意味地笑了,不讓你們單獨相處,你們怎麼能商量後麵的行動呢?
香秋自然是找不著殷妍梓的手帕的,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她猶猶豫豫地走到門口的馬車邊,“小姐……”
“沒找著?”殷妍梓隔著門簾,頗為失望地看著香秋。
陽光透過馬車門簾,照在香秋垂下的劉海上,穿過它們,最後停留在她潮紅的耳尖上。
“小姐,要不奴婢再去找找看?”香秋問著殷妍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