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薇瑤端著茶水與糕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百裏子宏煩躁不安的來回走著。她衝身後的丫鬟做了個手勢,自己一人進了書房。
百裏子宏皺眉,眨眼間掩飾掉眼底的不滿,再抬頭時,換上了與往日無異的溫柔,“瑤兒,這種事讓下人做就行了。”
“臣妾不放心,”殷薇瑤將托盤放在桌上,做作地說道,“這些都是臣妾親手做的,殿下嚐嚐吧。”
眼底劃過一絲不耐,百裏子宏背著雙手走到了桌邊。
殷薇瑤親手倒了杯熱茶,雙手遞到百裏子宏麵前,看著他喝了兩口,才說道,“這是今年的新茶,臣妾特意從清老板那裏拿來的,殿下覺得味道怎樣?要是可以的話,臣妾想放到鋪子裏賣。”
“味道不錯,”百裏子宏明顯的心不在焉,頓了頓,他突然問道,“清老板那裏最近可有與你聯係。”
“有的,”殷薇瑤坐到了百裏子宏對麵,用牙簽戳了一塊百裏子宏喜歡的糯米糕,體貼地喂到他的嘴邊,才繼續說道,“清老板知道殿下的事,心裏也十分著急,可清老板這次出來,帶的銀子都放在了鋪子上,要他在短時間內再拿筆銀子出來,恐怕……”
百裏子宏理解的點頭。
清霖軒是以個人名義站在他這邊的,先前那千匹戰馬花了他不少銀子,如今他與殷薇瑤合夥開的幾間鋪子勢頭不錯,眼下正是他們趁勝追擊的時候,要他再拿筆銀子出來買馬,不太現實,而且,動靜太大,恐怕要引起父皇的注意。
殷薇瑤偷偷瞄了百裏子宏一眼,眼珠子一轉,關切地問道,“殿下,這次的事……恐怕不簡單。”
“瑤兒也是這麼想的?”殷薇瑤是殷榮的女兒,更是殷思鬆的妹妹,不管是殷榮還是殷思鬆,都是他不可或缺的得力人才,所以在某些事上,百裏子宏也沒背著殷薇瑤。
殷薇瑤低聲說道,“青山是殿下管轄的地方,能在殿下的地盤神不知鬼不覺地順走千匹戰馬,幾位殿下中,恐怕沒人能有這樣的本事。更重要的是,這千匹戰馬肯定還在盛京,如果殿下處理得好的話,或許我們還能反敗為勝。”
百裏子宏讚賞地點頭。
殷薇瑤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他那幾個弟弟有什麼本事,他比誰都清楚,這件事,一定不是一個人做的。他到不怕那幾個人聯手,就像殷薇瑤說得那般,要想把千匹戰馬送出盛京,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那批戰馬一定在盛京的某個地方,他要是運用得當的話,可以利用這件事徹底鏟除那幾人。要知道,擅自偷盜皇家戰馬,擾亂邊疆戰事,絕對是死罪!
可他現在需要的是證據!
“瑤兒對這事有什麼看法?”百裏子宏似乎興致不錯,難得主動問道。
殷薇瑤歪著腦袋,想得十分認真,半晌,不確切地說道,“其實,瑤兒最奇怪的,是想知道青山馬場的事,是怎麼泄露出去的。殿下,這件事是您親自與南疆馬商交易的,舅舅全程陪在您身邊的。舅舅的為人,殿下想必是信得過的,馬場的人也都是殿下的心腹,所以……”
百裏子宏眼睛一緊。
整個買賣的過程,隻經過了他的手,知道整件事的,就是身邊那兩個人,李響與青山的管事都是他的心腹,對兩人的忠心,他不會懷疑。這兩人沒有問題的話,那就隻有……
“瑤兒是懷疑盧偉?”
殷薇瑤不確切地說道,“姑父是父親的人,殿下也知道,可知人知麵不知心,姑父因為姑姑的事,與父親之間有點矛盾。雖然瑤兒認為姑父不是那種看不清局勢的人,可人都是自私的,誰能保證信任的人不在背後戳幾刀?而且,這事,除了父親與舅舅,就隻有姑父能做得出來了。”
百裏子宏不得不承認殷薇瑤的話有幾分道理。
殷府二房與盧家的矛盾,雖然隱晦,可他作為殷榮的女婿,多少知道一些。雖然他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殷榮能把盧偉吃得死死的,可仔細一想,誰家沒點秘密?或許,盧偉有什麼把柄在殷榮手上,所以這些年才“心甘情願”地被殷榮壓榨。
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被壓榨得狠了,肯定要爆發,可他不認盧偉有膽量動他的東西。
見百裏子宏沉思,殷薇瑤又道,“瑤兒也不認為姑父有本事、有膽量動殿下的東西,可萬一姑父背後的人有那個能力呢?”
“你為什麼懷疑你姑父?”冷靜下來後,百裏子宏沉著臉色問道。
“殿下,瑤兒隻是猜測,知道這件事的,總共就這麼三個人,姑父與父親最近又不和,要是被有心人蠱惑,姑父腦門一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