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叫齊景源,和安錦秀年齡相近,關係也特好,經常在一塊兒廝混。安錦秀的打扮終於正常了一回,而不是像個異裝癖滿京城溜達。齊景源和他三哥齊景陽眉眼有些像,他年紀小,臉蛋還像個軟圓的包子,齊景陽臉龐硬朗,齊景源的模樣就像年畫上的金童。
眾所周知,京城裏最冷漠的皇子是齊景陽,京城裏最驕縱的皇子就是齊景源了。
他倆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性格卻南轅北轍。齊景源脾氣差得連當今皇上都頭痛,他的寢宮女婢太監換得最勤快,但嘴甜長得又是最像皇上的,皇宮裏最受寵的皇子他首當其衝,就連太子在齊景源麵前都隻能充當好哥哥角色。齊景源誰都不服,就喜歡安錦秀,也就聽安錦秀的,整個宮廷都在傳安錦秀就是內定的七王妃。
席淳也聽安錦秀說過齊景源,眉目間滿是又愛又恨,年少時他們確實有過真摯的感情,不管那是愛情還是友情,不可否認齊景源對她好得不能再好,就連莊妃和皇上都及不上一分,但將她推向皇宮的又是他。
齊景源,卒,享年十八。
齊景源現在離死還有好幾年,正是活蹦亂跳的時候,他緊緊拽住席淳的領子,貼近他,滿臉的嫌棄,邊打量邊說:“錦妹妹這就是你說的席淳,長得真難看。”齊景源的審美觀偏向於高大威猛的肌肉男,武力值爆表的那種,所以他對自己親哥哥齊景陽都不親近,就是嫌齊景陽身材單薄。皇子中他還是最喜歡四皇子齊景曆,力大如牛,十歲便可拉動10石的弓。當然滿朝文武都覺得滿臉胡茬子的齊景曆長得最難看。
安錦秀整日到席淳麵前刷存在感,都沒空理齊景源。齊景源早就記恨席淳好久,他把席淳查得幹幹淨淨,不就是個做飯稍微好點的山野村夫嗎,恰巧救了錦妹妹,居然蹬鼻子上臉讓安錦秀惦記他。
“三哥,正好用膳嗎,能否讓弟弟蹭一頓。”齊景源纏著齊景陽。齊景陽烏黑的雙眼中滿是疑惑,他看了眼齊景源,兩人素來不親近,齊景源這撒嬌的模樣也是對這莊妃使。
“ 嗯。”
齊景陽點點頭,繼續喝茶。
齊景源壓下心中的惱火,打定主意回去像莊妃告一狀,還是哥哥呢,對待弟弟居然如此冷淡,哼,活該不受寵。
席淳覺得齊景源來者不善,就借口說去加菜到廚房去了。褚尋蹲在梁上昏昏欲睡,兩人對視一眼,褚尋隱去身形,飄到席淳身旁,問他:“你怎麼又來廚房?”
席淳低聲說道:“我看見齊景源了。”
“被毒死的七皇子?”褚尋很快從腦海裏搜索齊景源的消息。“說起來,當時齊景陽還被誣陷是他下的毒,最後齊景陽被牽連發配到邊疆的封地去了。”
“難怪,成年的皇子中,安錦秀唯一沒提到齊景陽。”席淳說道,“我總覺得齊景陽看我眼神不對。”
“嘿,你小心點,據安錦秀的話齊景源最愛幹的事就是自損八百傷人一千,而且他善妒。”
席淳沒搞明白齊景源的心態,安錦秀當時敘述的時候將齊景源說得十分極端,特別對她與其他人。沒錯,安錦秀的原話是“在齊景源的世界裏隻分為兩種人——安錦秀和其他人。”
如果將齊景源比作魚,安錦秀必定是水,魚離不開水啊!
席淳記得他十歲的時候還在安靜地做一個好學生。
齊景源落了坐,拿起筷子隨意夾了塊雪白的魚肉塞進嘴裏,滿臉怔住了,咀嚼了幾下,不得不承認席淳廚藝確實有一手,但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象牙白的玉筷劃過齊景源袖口沾上了透明的液體。安錦秀隔岸看熱鬧,小口小口地吃著酥脆的花蓉酥。齊景源刻意用筷子夾了時蔬給齊景陽,齊景陽吃飯向來是進入無我境界,反正就是不會關注身邊的人。齊景陽見齊景源夾了誘人的菜給他,不疑其他,直接吃了下去。
齊景源滿意地看齊景陽吃下,又夾了魚肉,慢慢地吃下魚肉,順帶把筷子也含入了嘴唇,滿眼的狡黠。
這種藥不算什麼□□,頂多讓人拉到脫水。席淳得知齊景源和齊景陽都腹瀉到脫水的時候,皇帝都派人來懲戒他了。
褚尋在齊景陽府邸中,也施展不了自己的力量。
席淳已經做好被打暈的準備,人都被按到長凳上,兩旁的侍衛手執實木棍,看上去十分駭人。
齊景陽和齊景源躺的地方在不同的院中,偏偏行動同步,都撐著病弱的身體來看席淳挨揍。差別在於,齊景陽最後在齊景源驚愕的目光中阻止了侍衛。
“住手。”齊景陽臉色蒼白,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中帶著氣勢。“錯不在他,我會向父皇稟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