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尋夜探傅家發現傅柏然在一個荒敗的院子裏神神叨叨的,背後站著傅柏賢。鬼一直盯著傅柏然,眼中滿是憂傷
夜深人靜,一戶戶人家也熄滅了燭火。傅家的走廊上倒是燈火通明,一盞盞燈籠延伸過去,獨有一個院子,籠罩在黑暗中,院落雜草叢生,窗門斑駁,一片淒慘。
傅柏然今天被父親訓斥,半夜陰沉著臉衝到府邸中央卻異常荒涼的院子。可到了院子門口,他又停住了動作,躊躇半響,還是踏了進去。他每過一個月都會重複同樣的行為,怒氣衝衝地來到這裏,卻又在門口愣了半天。
他又來了……傅柏賢透過窗眼神哀傷地看著傅柏然,清俊的臉上也帶上了苦笑,他伸出手想要離開房屋,最後還是慢慢地收了回來。傅柏賢緊緊閉上眼睛,蜷縮在椅上。他現在是鬼,人鬼殊途,這人間的事再也和他無關了。
褚尋立在屋簷上,靜靜地看著傅柏賢,冷不丁地說了句:“你就不想看看從小帶大的弟弟嗎?他被你父親寵壞了。”
傅柏賢的臉瞬間變得狠戾起來,轉頭說道:“你又是什麼,離傅家遠點,否則休怪我無情。”
褚尋嗤笑道:“你敢動手,我就敢去動傅柏然。”
傅柏賢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攤在椅子上,他冷冷地看著褚尋,說道:“你有何事?盡管說吧。”
“你到爽快,隻是想談筆生意。”褚尋微笑,他湊近傅柏賢耳畔,說了幾句話,然後站直,看著傅柏賢的臉色像變色龍似的,一下紫一下紅。
“你這是威脅我。”
“嗬,一個小鬼還想如何。”他的指了指門口的傅柏然,“傅家的氣運那抵擋地住血親的鬼吸取呀,總有一天傅家的氣運就會消失不見。你躲居在院子裏又如何,陰氣還不是會入侵附近的人體。你沒發現仆人換得越來越勤了嗎,他們本就命差,你這一大殺器擺著,不就是要他們的命嗎?”
傅柏賢渾身顫抖了一下,別過臉去,一扇紙牕透過月光,淒淒慘慘月光灑在側臉上,蒼白如雪。他從裏至外散發出一股寒冷刺骨的氣息,他的眼睛極為黝黑,眼睛瞧著傅柏然的背影。
“他現在一直在怨我,如果我不死,他就不用學廚。”傅柏賢喃喃道,他似乎是在對褚尋說,也是對自己說。“他從小就不喜歡煙熏火燎,我就隨了他,卻讓他在後來的日子這麼痛苦。”
傅柏賢的手上還有厚重的繭子,這是他十幾年如一日練習刀工的產物。
傅柏賢一出生便是父親寄予厚望的嫡長子,他也是有天分與勤奮。當年的濟南城裏都傳傅柏賢能夠成為齊魯菜係第一人,總使有在奉承傅家家主的成分在,可他也當得起“天才”二字。
直到二十歲,他已經是濟南城赫赫有名的廚師,卻在參加鬥廚大賽的時候得了癆病,一病不起。
父親的做法讓他有些心寒,他開始培養傅柏然,也在那時傅家人發現傅柏然比傅柏賢還有天分。他的病越發重了,傅柏然來見他,他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