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尋思索片刻,臉上流露出淺淺的笑容,查查不就明白席淳今日為何如此不正常。
席淳獨自來到饕餮閣的廚房,廚房已經開工準備中午的生意,廚子們都埋頭切菜,幫工搬柴火、燒火,掀開簾子撲麵而來的熱氣席卷而來。
“大掌櫃好。”廚子們紛紛問好,隨後便低頭忙自己的事。
席淳點了點頭,走到裏間換了身衣服,開始研究新菜。決賽半月後開始,席淳早在參賽前就開始準備這重頭戲,他早就開始期待齊景源鐵青的臉色。想到齊景源,他不免想起了昨夜夢的主人公——齊景陽。
不管是不是席淳情人眼中出西施,他這刻覺得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能打洞這句話不對,齊景源和齊景陽都是龍子,卻有雲泥之別,為什麼齊景陽這般好,齊景源的行為卻像老鼠一樣陰暗。
邊疆形勢百轉千回,僅僅一夜,大周朝就傳來勝利的喜訊,戰爭也就此落下了帷幕。當今龍顏大悅,準備在城門迎接勝利歸來的軍隊。席淳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在切菜,手一抖,血就滲了出來,席淳眼中滿是狂喜,臉色一如既往的平和,看向褚尋,問道:“可是真的?”
“真的。”褚尋作為鬼,極為敏感,他的瞳孔似乎往裏聚攏,逐漸他看見席淳的周圍平時淡青色的光變成了火紅耀眼的色彩。他還從未見過席淳這麼開心過。
席淳似乎發現褚尋知道了自己的不對勁,連忙轉身將手指浸入水中,低聲說道:“回去算賬吧。”
褚尋聳了聳肩,歪頭問道:“咦,你怎麼就覺得我來這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些?”
“恩?還有事嗎?”席淳墨色的雙眸看向褚尋。
褚尋勾唇一笑,從衣袖中掏出一張薄薄的信,遞給席淳。“喏,驛站送來的信,應該是齊景陽的。”
席淳一把搶過,神色冷淡,大有趕褚尋出門的意思。褚尋瞧了眼席淳還在流血的手指,說道:“別太激動,你這手趕緊處理處理。”說完噗嗤笑了聲,褚尋就溜了。
席淳有些惱怒,但無奈褚尋溜得太快,回房找了備用傷藥塗在傷口上,處理好傷口,眼神怔怔地看著放在桌上的一封信。他站起來,拆了那封信,齊景陽在這古代已經是受過最高等教育的人,寫得信文縐縐的,字如其人,一勾一瞥極為端整。
席淳看完信,滿池的春水倒了一大半。
大致意思如下。
第一句先是問候席淳過得好否,然後便說想吃他做得菜。
隨後都是齊景陽的碎碎念,內容極為散亂,有說塞外風景的,也有所沿路所吃到的野味,半分也沒提及什麼思念,就純粹是給好友的信。席淳有些頹廢,心想自己果然是想太多,齊景陽對自己分明就是至交好友的情誼。至交好友……席淳覺得可能也不算,他們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是淺淺交談幾句,大部分還都是關於吃喝的事兒,頂多是酒肉朋友吧。
可憐見齊景陽為了不讓席淳擔憂,講得都是沿路美好的事,半分沒提到自己曾經所受的痛楚。提燈寫信的齊景陽也是一腔春意,眉眼間都流露出十分的暖意,他空閑的時候甚至像軍營裏的老兵學起了雕木人,笨拙地雕了個小木人,藏在了枕頭底下。
席淳長籲了口氣,將信翻來覆去看了三遍,然後摸摸地將信放到了床頭的盒子中,那小盒子是齊景陽第一次送的。褚尋撅著屁股在屋頂上揭開瓦片偷看席淳,瞧著席淳春心蕩漾的模樣,偷笑,手裏把玩著小木人,笑嘻嘻地對著太陽看了會,最後撇嘴說道:“真醜!”他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回去給大師兄也做一個,比這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