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漢光武帝劉秀(1 / 3)

光武帝劉秀

出生不凡誌向平平

劉秀是漢高祖劉邦的九世孫。五世祖劉買,按王子封侯的慣例封為舂陵侯。舂陵為鄉名,地在今湖南省寧遠縣北。漢元帝初元四年(前45),襲爵的劉買孫劉仁嫌舂陵地方潮淫,有山林毒氣,上書經得漢元帝同意,偕同族人遷到了南陽郡蔡陽縣白水鄉(地在今湖北省棗陽縣南)。襲爵的劉仁是個小侯,食邑隻有476戶,並不怎麼顯貴。劉秀的祖父劉回隻是劉仁的從弟,無爵可襲,隻當了個都尉(在郡裏掌管守衛的武職)。為了標誌自己的皇族血統,劉仁他們仍把新居稱為舂陵。後來劉欽當南頓縣(治所在今河南省項城西南)令,又隨父生活在南頓。劉秀九歲時,劉欽去世,留下了夫人樊氏和三男三女。孤兒寡母,在劉欽的弟弟劉良照顧下生活。劉良當時做蕭縣令,劉秀由叔父劉良撫養長大。

傳說劉秀出生時,有赤光照堂中,盡明如晝,劉欽為之驚異,就找了個叫王長的人占卜,王長避開眾人對劉欽說:“這個兆頭吉不可言!”生劉秀那年,濟陽縣有個地方的穀子一根莖生九個穗。按字義,穀類抽穗開花曰秀,劉秀的命名便因此而來。又傳王莽擔心天下不穩,派人四處偵察危險人物和危險地帶,有個叫蘇伯阿的“望氣者”到了南陽就遙見舂陵上空有一種特殊的氣,不禁讚歎道:“氣佳哉!鬱鬱蔥蔥然。”到劉秀起兵時,他的住宅南邊有道火光直衝天空,一會兒就不見了。

年輕時的劉秀,處事謹慎,講信用,高個頭,高鼻子。前額有點突出,堂堂一表人材。他喜歡務農,性情溫和。大約在二十五六歲時去遊曆京都長安。在長安跟一個叫許子威的廬江人學習《尚書》,學得並不怎麼好,隻是“略通大義”。他很大方,同學們沒錢花,他就和同宿舍的一個叫韓子的同學出錢買了些驢來,讓仆人趕著驢子搞運輸,掙了錢供給同學們的花費。有一次他在新野(今屬河南省)聽說那裏陰氏家中有個名叫麗華的女子長得漂亮,心中愛悅;到長安時見到執金吾(負責監督、檢查京都及附近地區治安的長官)出行時有很多車馬隨從,聲勢煊赫,就大為感慨地說:“仕宦當做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誌願不過如此。這些,使劉秀和他的大哥劉績(字伯升)顯得很不相同。劉績性情剛毅,不事家業,劉氏皇族的意識特強,對新莽政權極端不滿。破產散財,交結雄俊人物,頗有取天下的野心。當年漢高祖劉邦喜好結交,不事家產,劉邦的二哥劉喜專心治理家業,劉績就自比劉邦,以劉喜比劉秀,笑他胸無大誌。但最後當了皇帝的是劉秀,卻不是劉績。

忍辱負重徐圖大業

新莽末期,連年災荒,各地農民揭竿而起,天下已經大亂。地皇三年(22)十月,劉績在舂陵,劉秀與李通的從弟李軼在宛城,同時起兵。劉良聽到消息,怒不可遏,把劉秀狠狠訓斥了一頓。說:“你和你哥哥的誌趣不同。現在家產快完了,不治理家業,反而一起幹這種事!”但事情已經鬧起來,劉良也沒法,隻好順從。當劉績在舂陵起事時,同族的許多人非常害怕,都說劉績要害了自己,紛紛逃跑;當見到劉秀穿戴著紅衣大冠的將軍服裝,率領起事人員回到舂陵時,又說:“像劉秀那樣謹慎厚重的人都造起反來了,還怕什麼!”於是也就心安了。

這年十一月,劉秀等的軍隊與官軍相遇,戰於長安,結果大敗。在此一戰中劉氏宗族死了數十人,其中包括劉秀的二哥、二姐及劉良的妻和兩個兒子。劉秀的二姐劉元死得頗為壯烈。敗軍之際,劉秀單騎逃跑,碰上三妹伯姬,就把她拉到了馬上。不遠,又碰到劉元,催她快上馬,劉元看到追兵在後,揮手說:“你快跑吧,不能兩全了,不要都死在這裏。”追兵趕到,就把劉元和她的三個女兒殺了。

起義軍迅速發展到十餘萬人。軍隊人多,將領們都主張擁立一個劉姓的皇帝,以此統一號令,順應人心。南陽一帶的豪傑人物,都認為劉績最為合適,因為劉績有威望,治軍嚴明。而新市、平林軍的將領們大都喜歡散漫放縱,擔心立了劉績不得自由。他們認為劉玄懦弱,容易左右,因而策劃擁立劉玄。劉玄是舂陵侯劉仁的曾孫,在平林軍中,號稱更始將軍。劉玄當皇帝後,改元為更始元年,並封了一大批官銜,封劉績為大司徒,封劉秀為太常偏將軍。

南陽一帶的情況使王莽震驚,調兵遣將,很快集結了43萬人馬,號稱百萬,命司空王邑與司徒王尋率領前往鎮壓。王邑、王尋從洛陽出發,旌旗車輛千裏不絕。王邑、王尋首先與劉秀相遇,劉秀的將領見敵多勢盛,不敢作戰,都跑回昆陽城中。他們憂念妻兒老小,都想各自回本土自保。劉秀非常冷靜地向將領們分析了形勢和前景,口吻嚴厲:“現在糧草無多,來敵強大。並力抗敵,還有打勝的希望,要是分散,必然被消滅,而且宛城還沒攻下,來不了救兵,昆陽一失,一天之內,各軍也就全都完蛋。現在怎麼不同心同德,共建功名,反而隻想看守自己的妻子和財物呢?”將領們受不了這些話,紛紛怒喝道:“劉將軍怎麼竟敢如此講話!”恰好這時傳來消息,說王邑、王尋的大軍已到城北,隊列延綿幾百裏還不見後尾。將領們平常並不看重劉秀,但如今事情緊急,又想不出辦法,就說:“還是再請劉將軍拿主意吧。”劉秀又向大家講了他的主張和具體辦法,結果將領們一致同意。當時昆陽城中隻有八九千人,劉秀要王鳳、王常守城,自己和李軼等13人騎馬乘夜間出城南門,召集在外的軍隊。劉秀到郾縣、定陵一帶,把那裏的軍隊全部集合起來救援昆陽。將領們舍不得財物,要求留一部分兵力看守。劉秀說:“現在要是打敗敵人,比這多一萬倍的珍寶都有,甚至可以奪得天下。要是被敵人打敗了,腦袋都保不住,財物還有什麼用?”於是把全部軍隊都帶到了昆陽,劉秀親率步兵、騎兵千餘人當先鋒。這時,昆陽城被圍得鐵桶一般,終日矢下如雨,打水需要頭頂門板。王鳳幾次向王邑、王尋要求投降,王邑、王尋不答應,定要攻陷屠平。劉秀到離敵軍四五裏處停下來,有敵軍數千人迎戰,衝殺一陣,殺敵十來人。首戰小勝,士氣為之稍振,將領們高興地說:“劉將軍平時見了小敵就害怕,如今見了大敵卻很勇敢,真是奇怪。再前進一些,我們為你助戰。”劉秀又往前進,結果敵軍敗退,殺敵近千人,士氣大振,無不以一當百。劉秀又率領3OOO敢死隊,從城西直衝敵軍的中軍地帶。王邑、王尋十分輕敵,下令軍隊各守營地,不得移動,隻率領一萬餘人迎戰,結果大敗。大軍不敢擅救,王邑被殺。劉秀軍隊合力夾攻,王莽軍隊四處奔逃,相互踐踏,伏屍百裏,水為不流,王尋帶著剩下來的幾千人逃回洛陽,劉秀繳獲的軍實輜重,不計其數,用了一月的時間沒有收拾完畢。

昆陽一戰,敲響了王莽政權的喪鍾。王莽為之走坐不安,憂懣不食。海內豪傑蜂擁而起,殺掉州郡官吏自稱將軍,接受更始皇帝的年號,等待詔命。王莽的一些心腹,策劃殺掉王莽,投降漢朝,保全宗族。正當此時,新市、平林軍的將領們看到劉績、劉秀兄弟的威名日益大起來,心中不安,勸劉玄除掉他們,甚至連本來與劉績兄弟關係密切的李軼也轉臉諂事新貴。而劉績手下的人對劉玄當皇帝一開始就不服,有人說:“本來起兵圖大事的是伯升兄弟,現在的皇帝是幹什麼的?”公開拒絕劉玄的任命。於是,劉玄就把劉績和不滿自己的人殺掉了。對此,劉秀深感不安,趕緊跑到宛城請罪。劉績部下的官吏去迎接他,慰問他,他隻是在公開場合下寒暄幾句,表示過錯在自己,不與來人私下交談,不講昆陽的戰功,不為哥哥服喪,飲食言笑與平常一樣,若無其事。劉玄見劉秀沒有反對他的意思,有些慚愧,拜他為破虜大將軍,封武信侯。而劉秀每當獨居,總是不喝酒、不吃肉,以此寄托哀傷。身邊的人發現他枕席上有哭泣的淚痕,叩頭勸他自寬,他卻否認說:“沒有的事,你不要胡說。”

更始元年(23)九月,劉玄的軍隊相繼拿下了長安和洛陽。劉玄打算以洛陽為皇都,命劉秀前往修整官府。劉秀到任,安排僚屬,下達文書,從工作秩序到官吏的裝束服飾,全都恢複漢朝舊製。當時關中一帶的官員趕來東方迎接皇帝劉玄去長安,見到劉玄的將領們頭上隨便包一塊布,沒有武冠,有的甚至穿著女人衣裳,滑稽可笑,沒有莊重威嚴的樣子,獨獨見到劉秀的僚屬肅然起敬。一些老官員流著淚說:“沒想到今天又看到了漢朝官員的威儀!”於是對劉秀產生了敬佩、向往的心理。

劉玄到了洛陽,需要派一員親近大將代表朝廷去河北一帶,宣示朝廷旨意,要那裏的郡國遵守朝廷的詔命。經過一番爭議,選定了劉秀。這給劉秀提供了一個避開矛盾漩渦、自由施展的機會。劉秀在河北,每到一處,考察官吏,按其能力升降去取;平反冤獄,釋放囚徒;廢除王莽苛政,恢複漢朝的官吏名稱。官民歡喜,爭相持酒肉慰勞,劉秀一律不接受。在河北期間,劉秀還粉碎了一起假冒漢成帝之子另立朝廷的反叛事件。當假冒的王郎兵敗請降、要求給予優厚待遇時,劉秀說:“現在,假如成帝再生,他的天下也不能得到了,何況詐稱劉子輿的人呢!”使者要求封給王郎一個食邑萬戶的侯,劉秀說:“能夠保全性命也就可以了。”而在清理繳獲的文書檔案時,發現官吏與王郎勾結一起毀謗劉秀的材料有幾千份。要是按這些材料提供的線索加以追究,必然會使一大批人惶恐不安。劉秀一律不看,把王郎的官吏們召集起來,當麵一把火燒掉。他解釋說:這樣做,是“令反側子(心懷不安的人)自安(放心)。”

更始皇帝派使節趕到河北,封劉秀為蕭王,並命令劉秀停止一切軍事行動,與有功的將領趕到長安去。這表明劉玄已經對劉秀不放心,要削弱他的影響,奪回他的權力。劉秀自然明了這一意圖,便以“河北未平”為理由,拒絕應征去長安。劉秀與劉玄的裂痕從此開始明朗。

更始二年(24)秋天,劉秀調集各郡兵力,先後在館陶(今山東館陶縣)、蒲陽(山名,在今河北省滿城縣)等地擊破並收編了銅馬、高湖、重連等農民起義軍。劉秀知道被收編的將領對他半信半疑,心懷不安,就下令投降的將領各歸軍營整飭自己的軍隊。然後,他又單人騎馬巡視各軍。投降的將領見到劉秀對他們沒有戒心,紛紛表示說:“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以死相報)乎?”由於收編銅馬軍,大大加強了劉秀的軍事實力。

河北一帶大致平定。以樊崇、逢安、徐宣等人為首活動在今河南東部的赤眉軍,正在迅猛地向長安進兵。赤眉一旦攻下長安,劉玄敗逃,就出現一個奪取關中一帶的良好時機。劉秀感到爭奪天下的時機即將到來,爭奪天下的架勢應當拉開了。他一邊派將軍鄧禹率精兵2萬向關中一帶進發,相機行事;一邊選定北據太行山南臨黃河,地處險要,財物富實的河內郡(治懷縣,在今河南武陟縣)作為進取中原的立足點。他選用文武兼備的良將寇恂任河內太守,冠以“行大將軍事”的銜號。他向寇恂交代任務說:從前漢高祖與項羽爭天下,把蕭何留在關中,我現在把河內交給你。你的任務是,像蕭何那樣保證軍糧供應,訓練士兵和戰馬;阻擋外麵的軍隊,不讓到這塊地盤上來,特別是不讓黃河以南劉玄的軍隊過來。後來寇恂果然不辜負重托。劉秀又在孟津(今孟縣以南)部署重兵,窺視洛陽。

安排妥當以後,劉秀又帶領一支軍隊回到冀中、冀北一帶。一路上將領們紛紛給劉秀上尊號,要他稱皇帝。劉秀一律拒絕,有時故作驚訝地說:“你怎麼講這種話?該殺頭了!”到了南平棘(今趙縣南),將領們又一再勸說,還是不答應。當人們都走開後,將軍耿純說:“人們拋開親人和家鄉,跟從大王出生入死,本來就是想攀龍附鳳,實現封官拜爵的願望。現在大王遲遲拖延,違背大家的心願。我擔心人們失望了,就會產生離去的想法,人們一散,就難以再召集了。”劉秀由此相信了將領們要他當皇帝是出於真心實意,而且是出於個人利益,並非虛讓。於是表示說:“我會考慮這個問題。”到鄗縣(在柏鄉縣北),劉秀把將軍馮異從洛陽前線召來,向他詢問天下四方的形勢。馮異是當時劉秀最親密的人,自從劉秀任司隸校尉,他一直在身邊,陪同和照顧劉秀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經常勸劉秀做爭奪天下的思想準備。他不爭功名,每當論功行賞,總是蹲在大樹下麵一聲不響,軍中稱他為“大樹將軍”。他不會對劉秀說假話;他擔任洛陽前線的軍事首領,了解戰爭的形勢,他的估計有更大的可靠性,故此劉秀才召他來詢問。馮異對劉秀說:“更始皇帝的敗局已定,考慮宗廟社稷的問題,就在大王你了。應當聽從眾人的主張。”

正當此時,有個名叫強華的儒生,捧著赤符從關中來見劉秀,說:“劉秀發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鬥野,四七之際火為主。”“四七”是28,從公元前2O6年劉邦稱帝至公元22年劉秀起兵是228年;火,指漢朝,按陰陽五行說漢朝屬火德。這表明,劉秀乃“受命天子”,要再不為天當子,那不僅違背群望,也要違背天意了。於是在鄗城南的千秋亭五成陌築起壇台,劉秀於六月己未日登台祭告天地群神,當了皇帝,改這年為建武元年(25)。

坐勝赤眉力平割據

劉秀在鄗城即位,卻未定國都,定都何地呢?當時人們心目中的重心當然是長安,但長安不可能在短期內拿到手,劉秀在河內郡徘徊一月有餘,最後確定了洛陽。他首先派兵占據了五社津(在今河南鞏縣北)等要塞,以防滎陽以東的割據勢力前來爭奪,然後下令包圍洛陽。當初劉玄去長安時留李軼、朱鮪守洛陽,這兩個人都曾勸劉玄殺掉劉績,是劉秀的仇人。李軼願歸降,劉秀說,他為人詭詐,反複無常,把李軼的信交給太守、郡尉一級官吏傳閱,並提醒大家對這種人要引起警惕。消息很快被朱鮪知道了,他覺得李軼的行為無疑是要出賣他,於是就派人刺殺了李軼。朱鮪刺殺李軼,引起洛陽軍中的混亂,互相猜疑,有的出城投降。劉秀一箭雙雕,既分化瓦解了敵軍,又借刀除掉了仇人。當洛陽被包圍以後,劉秀派廷尉岑彭勸朱鮪投降,岑彭原是朱鮪的部下。朱鮪在城上回答說:“我知道自己的罪過太深,不敢投降。”劉秀說:“幹大事的人不計較小的怨恨。朱鮪要是現在投降,可以保住官爵,怎麼會殺他的頭呢?我對著麵前的黃河發誓,絕不食言!”岑彭又去轉達劉秀的話,朱鮪不相信,從城上放下一條繩索,對岑彭說:“你的話當真,就順著繩索上來。”岑彭抓過繩子就上去了。朱鮪見無欺詐,就答應了投降。朱鮪把自己捆起來,要岑彭陪他去向劉秀請罪,劉秀親手給他解了繩子,要岑彭連夜把他送回洛陽。第二天一早,洛陽的守軍就大開城門全部投降了劉秀。劉秀任命朱鮪為平狄將軍,並封他為扶溝侯。

劉秀嚴禁軍隊進城後暴橫搶掠,將軍蕭廣違犯軍紀,縱兵橫暴,處了死刑。洛陽很快安定下來。

劉秀成事,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地利用了赤眉起義軍,劉秀是通過赤眉軍打垮劉玄的,故赤眉軍進駐長安。劉秀即位後,二者從合作者變成敵人。赤眉軍畢竟是一幫流寇,沒有戰略眼光,因而搶了一城、吃了一地,即放棄他徙。在流動過程中一路受到追擊阻截,損失慘重。建武三年(27)正月,赤眉軍行至宜陽,業已疲憊不堪,突然發現劉秀親率大軍早已等在那裏,一時不知所措,投降了劉秀,把在長安得到的傳國玉璽也交給了劉秀。這時的赤眉軍尚有1O餘萬人,兵甲器械堆放在宜陽城西,高與山齊。劉秀下令給饑餓的投降士兵發放食物,第二天又把他們集合起來,排列在洛水岸邊,讓其首領觀看,並對樊崇等人說:“是不是對投降後悔呀?現在放你們各回軍營,指揮你們的軍隊,和我決個勝負。我不想強迫你們服氣。”徐宣等人叩頭說;“我們出了長安,君臣就商量歸降聽命,隻是老百姓愚昧無知,不能事先告訴他們。現在能夠投降,就像走出虎口,回到慈母的懷抱,誠心誠意地歡喜,一點也不後悔。”劉秀不無快意又不無蔑視地說:“你算是鈍刀中的快刀,庸人中的能人了。”劉秀把樊崇等赤眉軍將領及其妻子安排在洛陽居住,給了他們田宅。赤眉軍所擁立的小皇帝劉盆子是皇族中的人,劉秀讓他在叔父劉良的趙王府中當了個郎中(管理車馬門戶並內充侍衛的小官。)

赤眉平定了,劉秀仍然麵臨著一個群雄割據、山頭林立的局麵:農民起義此伏彼起;經過兩百多年的繁衍,劉邦的後代布滿天下,在新莽亂世、“天下鹹思漢德”的潮流中,凡是有些實力的,哪個不想繼承他們祖宗的“大業”?力圖爭奪皇帝寶座或打算割據一方稱王稱霸的,大有人在。劉秀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基本除掉了這些對手,取得了當時所謂“天下”的大致統一。

好儒任文以柔治國

在總結前朝失政的基礎上,劉秀確立了一套新的治國方略,其核心是好儒任文、以柔治國。

早在征戰的時候,劉秀就認識到儒學的重要。所謂“未及下車,先訪儒雅”。他想方設法把一些著名儒學人物拉到自己的身邊,或任以官職,或冠以銜號。這樣他身邊很快就集中了如範升、陳元、鄭興、杜林、衛宏、劉昆、桓榮等一大批當時的著名學者。劉秀對他們以禮相待,或聽取他們的策謀,或利用他們的名望和學識從心理上威服僚屬,抑製他們居功自傲、似乎無所不能的情緒。僅舉二例:建都洛陽後,他立即修建太學,並親往太學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