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毛是他小子啊……】
現在,金烏很想哭。
打自沈大少變成馬之後,聽覺不知道敏銳了多少倍,可以說稍有風吹草動耳朵就會接收然後將信號傳入它的大腦內,儼然一自動雷達!
而此時此刻聽到了嵇小軍神的腳步聲,著實讓某金髻烏馬心情沉重。尤其一想到對方那厚厚紗布固定著的左臂,它實在開懷不起來。
若真要說起來,嵇小白臉的傷也算是它的責任……
***
事情還得追溯到三天前,在一幹人清理完之後,嵇白羿要和某馬交流感情便獨自帶它出了馬廄。
一開始金烏還是相當配合,乖乖跟著他出去了。
然而某馬沒想到的是,嵇小軍神要同它增加親密度的活動居然選了——刷洗馬毛!
當然,要是這匹龍踏雪的內核裝的不是沈大少的話,這的確是一個人與馬相互交流增進感情的好選擇,可惜前提條件不成立以至於結果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原因很簡單,馬這種動物的皮膚向來十分敏感,更重要的是嵇小軍神選的這一交流方式實在太過親密了。
你能想象沈大少讓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隨隨便便摸自己的身體麼?尤其是任何一絲觸感在這具身子上都會被放大無數倍!
至少,沈夏不能。
哪怕它現在是一匹馬,也不能!
那種毫無間隙的親密,任憑對方觸摸自己的身體,實在是現在的金烏不能接受的。就連唯一一次帶著嵇白羿奔跑,讓他騎在自己身上那麼一小會兒,都已經是某匹龍踏雪目前所能接受的極限!
說白了,在金烏的思維中,偏向人的要遠遠大於偏向馬的。
而做為一個人,就會有自己的底線。
很明顯,當嵇小軍神提著木桶拿著刷子靠近某馬的那一刻,他觸線了!
於是那個時候某匹金髻烏馬一個扭身,直接一個後蹬,毫不客氣地蹬飛了木桶……
如果時光可以稍微倒流上那麼幾分,如果自己扭身的角度可以向左或者向右再偏上那麼幾分,如果自己蹬腿的動作可以再放柔上那麼幾分……
可惜,這世上隻有“結果”,沒有“如果”。
——不偏不倚,那隻厚重的木桶正正砸中了嵇白羿。
某金髻烏馬當然不知道,當那隻木桶飛向嵇小軍神時,對方出自本能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防護。它隻眼睜睜的看著木桶砸到了他的手臂,卻不知道嵇小軍神早就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最後傷了手腕也不過是因為事情太過突然他毫無防備罷了。
金烏隻知道那時男子躬身抱住手臂,眉頭微微緊蹙了一下,再起身時半條手臂已無法動彈。而後他似乎感覺到它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抬起頭仍然對它溫和一笑。
那一刻,沈大少內疚了。
最後,當嵇白羿換了一身衣服,吊著包紮完的半條胳膊堅持用單手替它洗刷時,縱使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金烏也不敢再動一下……
接著第二天,對方帶著那“重傷”再次來替它刷毛,金烏繃僵了身子依然不敢亂動……
昨天,同樣地,它還是不敢動……
今天……
連著三天飽受了肉\體和精神雙重摧殘,金烏現在實在怕極了見到嵇白羿,尤其是每每看見他那半條裹著厚紗無法動彈的左臂,內疚就如一支支小箭biubiu直刺它的心髒!
更何況,它實在消受不了那種“親密接觸”。
【丫的!會出馬命的!】
雖然還沒看見人,但此刻金烏真的很想學學某種大鳥,幹脆把頭往草堆裏一埋來個眼不見為淨!
隨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某馬內心倍受煎熬,甚至已經將那局促不安化為實際行動,開始無意識地在馬圈內不停的小幅度打著蹄子。
不多久後,那熟悉的白色衣角出現在了門口。
***
其實這一發現,也是嵇白羿無意中試探出來的。
要說那日金烏會踢飛木桶還是出乎了嵇小軍神的意料之外,雖然它自願是跟自己回來了,但是關於金烏與自己並不算親近這一點嵇白羿還是十分明白,所以原本想著要好好同它培養培養親密度卻被某馬這麼直接的一腿化為了妄想!
尤其,那一蹬正正朝著自己,飛起的厚重木桶撒了自己半身的水,而木桶也正正砸在了自己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