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晴剛邁上樓梯的腳步急速轉彎,跑下來對門衛說:“讓他們進來。”
門衛出去。羅韻賢擔心地瞥了在雲一眼,在雲納悶地瞅著映晴,“姐,誰呀?”
話更落地,同旭和同越走進來。龍在雲當場就怔住了,半天才指著兩個人,怒氣衝天地喊:“混出去!奶奶不喜歡你們!”
“在雲,你跟奶奶一樣嗎?”映晴怒視這個不分好歹的弟弟。
“映晴姐,奶奶馬上就回來了,你讓他們進來就是在給奶奶添堵。要是奶奶看到他們,生氣把病弄犯了,我看你怎麼辦?”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不過這時候讓他們來就是找難堪。
“在雲,姑父病了,想見見姑姑。”映晴懇求他能夠幫忙,就算不幫忙至少可以做個旁觀者。
“我就是怕奶奶知道生氣。”這個家剛剛沒有戰火,這樣一來弄不好又是口舌之爭,到時候遭罪的還是自己的媽媽。
“放心,隻要你不說,奶奶不會知道。”映晴盡量取得弟弟的同意,好為他們接下來的行為鋪好路。
龍在雲剛想說什麼,老太太已經由李嬸扶著,正會福陪著走了進來。
“什麼事情我不會知道?”她這麼響亮的一聲追問驚嚇得大家一起回頭,然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與擔驚。
“奶奶,您回來了。”龍在雲眼明手快,急忙跑上去攙扶奶奶。
“嗯,你們這是在商量什麼呢?”她眯著夜貓一樣的眼睛巡視大廳內站的所有人。
“奶奶,我們……”映晴膽戰心驚,生怕老太太一怒之下把翁同旭兩個人趕出去。
“翁同旭,你又來做什麼?”她瞄著一臉沉默的翁同旭,臉色開始微慍。
“外婆,我和我哥來是想見見我媽媽。”翁同越上前一步,懇求。
老太太仔細打量了這個孩子一番,他看起來很健康,隻有拄著的拐杖很不協調的搭配在他手裏,他就是那個被自己活活推在健康之門外麵的孩子。她微微蹙起眉頭,在他一聲外婆的叫喊裏,愧疚漸生。
“你媽媽不在龍家。”她沒有責罵,隻是淡淡地回複。
“我媽就在龍家,你為什麼不讓我們和她相見?”翁同旭就是不明白,天下會有這樣絕情的母親,寧願看著自己的女兒家庭破碎。
“翁同旭,你有什麼資格責問我?”這個倔強的孩子對她充滿了敵意,竟然幫著關坤年針對龍家,簡直可惡極了!
“奶奶,您就可憐他們,讓姑姑見見他們吧。”映晴哀求。
“都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老太太突然盛怒難消,指著映晴大罵:“不好好給龍家爭臉,還整天想著幫外人來對付龍家。我怎麼會有你這個不孝的孫女!”
“奶奶。”映晴淚如雨下,慌忙下跪,翁同旭緊走一步靠近她,一把攔住她下跪的動作,衝她搖頭,他不想這個懷著自己孩子的女人為了自己屈身下跪。
“奶奶,您大慈大悲就讓他們見見姑姑吧。”於蝶小聲地幫腔,不希望奶奶太過絕情。
“外婆,我求求您!”翁同越撲通一聲跪在老太太麵前,聲淚俱下:“我爸他得了癌症,他時間不多了。他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夠在這不多的時間裏見見我媽,讓我們一家團圓。奶奶,您也是人生肉長,您也是一個做了母親的人,您能眼睜睜看著我們骨肉分離,不能相見嗎?”
翁同越說完,悲聲大放,這哭聲聲聲都在撕扯大家的同情心,撕扯大家的良心。老太太眼含熱淚,也不免跟著悲傷。於蝶見機急忙扶著奶奶,曉之以情地說:“奶奶,您看起來是很嚴肅,但是我知道您有一顆不忍之心。現在姑父生了重病,就是想見見姑姑,您就應允了吧。”
“奶奶,我看還是答應了吧,畢竟都是親戚。”龍在雲很難得會出麵說情,於蝶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卻遭來他的鄙視,他討厭於蝶為翁同旭求情。
“既然你們大家都這樣說,我也不能做的太過分。李嬸,”她轉頭對李嬸交代:“領他們去見可卿。”
李嬸點點頭,頭前領路。
翁同旭拉起弟弟,沒有向老太太說一句謝謝。
“翁同旭——”在快要走出內廳的出口時,老太太叫住了他。大家又停下來,惶恐地注視著老太太的表情,生怕她會反悔。
“你還是那麼倔強!”她很痛心地凝視著這個不肯開口叫自己外婆的孩子。誠然,她不應該跟一個孩子計較,但是卻也不想一個孩子破壞她的尊嚴。
“謝謝您!”他一時半會兒開不了口,他希望自己日後有時間能夠叫她一聲外婆,哪怕他不喜歡她,這身份卻難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