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明武宗倒在風流鄉裏的威武大將軍(2)(1 / 3)

有了自己掌控的軍隊,武宗開始想方設法出京練兵打仗了。正德十二年,他與江彬一起到了居庸關,哪知巡關禦史張欽緊閉城門,不肯放他們通過;武宗要求鎮守居庸關的指揮官和分守中官出來見他,張欽就是不答應,還手按寶劍坐鎮關城,大聲告誡守關軍兵:“敢言開關者,斬!”正爭執間,內閣大學士梁儲等人從京城趕到居庸關,勸他抓緊回去,武宗隻好怏怏而去。19天後,武宗打聽到張欽不在居庸關,鑽個空子溜了出去,向宣化方向急行軍。有趣的是,行軍途中,他還不斷聽打張欽的下落,擔心這位耿直的禦史知道後會給自己找麻煩,但也並沒有治張欽的罪。

這次出關頗費周折,武宗就想出了一個能順利率軍出關的辦法。他下旨封自己為“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掛總兵官印,還給自己鑄了一方大印,改名字曰朱壽,今後駐蹕皆稱“軍門”,凡率軍出征均以“威武大將軍朱壽”帖行事。武宗顯然感覺皇帝受到太多的典章禮儀的限製,以為自封為大將軍就可以率軍自由出入於邊地軍事要塞,完全不把皇帝之名分放在眼裏,真是荒唐又可笑。

自己給自己如此荒唐地打開了統軍習武的大門,百官也不好再說什麼,實際上,即便一遍又一遍地勸告,也毫無用處。這年十月,武宗還真過了一把“禦駕親征”的戰爭癮。出征之際,他要求文武官均要稱其為“威武大將軍”。當時,北方蒙古族韃靼部小王子5萬餘騎在北邊與明軍交戰。戰爭異常激烈,大小戰鬥進行了數百次,明軍一度被蒙古大軍分割包圍,形勢相當危急。武宗顯示出英勇頑強的一麵,他親率大軍四處拚殺。在戰場上,與普通士兵共吃同住,儼然就是一個出生入死、身經百戰的將軍。武宗冒死拚殺的精神感動了前線的將士,最後將蒙古族大軍擊退,取得戰爭的勝利。史稱“應州大捷”。

班師回朝的迎接儀式頗為隆重,文武百官在德勝門外列隊相迎,明武宗一身戎裝,乘紅色戰馬,身佩寶劍,耀武揚威地被簇擁在隊伍中間。他不停地接受百官的祝賀,喝了大碗慶功酒後,興奮之情自不待言,連連誇耀說:“我在榆河親手將一名敵人的首級斬下,你們都知道了嗎?!”他要求迎接他班師凱旋的百官不要稱他為“聖上”,也不能自稱“臣下”,一定要稱他為“威武大將軍”。看似規模宏大的慶功儀式,變成了明武宗的一場鬧劇表演。

如果武宗真是一名將軍的話,他的表現與功績足以載入史冊。然而,作為一個帝王,他如此拙劣的表演,恰如其分地展示了一個荒誕不經、逞強好勇的無賴形象。

如果說武宗在應州大捷的“親征”是歪打正著的話,他此後的幾次“北巡”和南征寧王朱宸濠之叛,就把他逞強好勇,借平叛之名尋歡作樂的本質暴露無遺!

正德十三年七月,在江彬的唆使下,武宗下旨:“北寇屢次犯邊,朕擔心邊備廢弛,特命威武大將軍朱壽率遼東、宣府、大同、延綏、陝西和寧夏等地的軍兵,平虜定邊。”武宗以雙重角色命令自己率軍出征,還自封為鎮國公,真是荒唐之極。武宗全然不顧大臣們的強烈反對,經居庸關,曆懷來、保安諸要塞,至宣府、大同、榆林、太原等地。武宗每次出征,必身披寶劍,腰搭弓箭,乘坐高頭大馬,威風凜凜。行軍途中,他頂風冒雪,跋山涉水,隨從人員不少都累病了,他卻毫無倦色。

南征寧王朱宸濠叛亂更是荒唐。朱宸濠,是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寧王朱權之後,封國在南昌。他平時胡作非為,有謀叛之心。正德十四年六月,宸濠發布告天下書,聲稱太後密旨,讓他起兵入朝。時任汀贛巡撫的王守仁足智多謀,僅一個月時間就將朱宸濠生擒。

得到朱宸濠叛亂的消息,武宗高興得心花怒花。每次率軍“北征”,總受到大臣們的數落,這次總算找到了尋歡作樂的理由。江彬等人也積極“出謀劃策”、籌劃出兵方案。七月十三日,武宗傳旨:“令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鎮國公朱壽統各鎮兵征剿。”由於以遊樂為目的,武宗為自己的出征好好地籌備了一番,直到八月二十二日才正式出發。王守仁將朱宸濠捉拿歸案後,為能夠繼續南下“親征”,武宗竟封鎖了這一勝利的消息。武宗就這樣一路歌樂聲色,吃喝玩樂,走走停停,到年底才到南京。

武宗和隨從宦官想奪取平定寧王叛亂的功勞,就誣告王守仁與寧王串通一氣。王守仁隻好重新上書,請求武宗禦駕親征。武宗還想把寧王先放掉,由自己率領大軍“親手”把寧王捉住,後在大臣的強烈反對下才作罷。在極其隆重的受降儀式後,武宗和他的隨行官員們過足了戰爭癮之後,才裝模作樣地宣布:禦駕親征大獲全勝,平叛以勝利告終。這場鬧劇曆時一年之久才得以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