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霆將林正儒領進院子，恭敬地態度請他坐在首位，一麵坐在了他下麵右手的位置，順便將蘇琉景拉到了旁邊坐下。
不自覺地，墨霆抓住蘇琉景的手就在暗地裏開始摩挲。
蘇琉景使勁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就隨他了。
她知道，墨霆有個不為人知的小習慣，一緊張就習慣在手裏抓個東西來回摩挲，以前是喝水的茶杯，後來是劍柄，現在是她的手……
林正儒瞥見兩人的膩歪，覺得有些傷眼，挪開了頭。
咳咳——
墨家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忌諱。
林正儒來是說正事的。
他順手端起茶杯，不看麵前兩個一點也不尊老愛幼的小輩，秀恩愛亮瞎眼的行為，咳咳幾聲道：“林鬆去找過你們了吧？”
墨霆點點頭。
林正儒呷了口茶，道：“你怎麼想的？”
墨霆沉默片刻後，道：“我……不知道。”
林正儒放下茶盞，骨瓷茶盞在木質矮桌上磕出清脆的一聲兒響，聲音兒拉長的道：“還記得你十歲那年在我麵前說過的話嗎？”
墨霆抬起頭，看向林正儒。
十歲，正是他剛發現父親真正死因的年紀。
他拿著證據，怒氣衝衝地去找祖父，卻被祖父攔了回去，順便被收了手中勢力。
而後，這件事不知道怎麼被外祖父發現了。
外祖父問他是怎麼想的，看著外祖父那雙睿智清明的眼睛，不知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將心裏所有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外祖父聽完後，也沒說什麼，隻是摸摸他的頭，讓他出去了。
從此他再沒提過此事，外祖父也像將此事忘記了一般。
林正儒看著他，歎口氣：“小時候看你，還覺得墨家三百年地榆木腦袋，總算出現一個聰明，拎得清的了，怎麼這些年越長越回去了呢。難道是塞北的風太厲害，吹傻了那麼多墨家榆木腦袋不算，連好不容易來個聰明的都給吹糊塗了？”
墨霆臉瞬間綠了。
蘇琉景不厚道地笑了。
林正儒望著墨霆的眼睛，目光清明得如同能看透人所有的心思一樣：“墨霆我問你，如果新帝登基，要強行娶你的媳婦兒呢？就像當初的慕容玨那混小子一樣？”
墨霆頓時瞪圓了眼：“不行！”
林正儒繼續望著他，目光如電：“若是新帝不信任墨家，要將你調離墨家軍，將墨家軍送上戰場給吳國人當炮灰呢？”
墨霆猛地握緊了手：“絕對不可以。”
林正儒聲音更嚴肅，正襟危坐：“若是新帝是個任性的，一義求和，要將西北和東南幾省割讓出去，隻求偏安一隅呢？”
墨霆心中一團火氣在燒，騰地站起來：“堂堂周國，泱泱大國，豈可由這些彈丸小國隨意欺辱。”
林正儒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墨霆。
墨霆漸漸地低下了頭。
林正儒正色，沉聲道：“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實際是殘忍至極。墨家的老一套講究忠義，君臣相和，可如今的現實是，新帝不能接受如此一個手握兵權的將軍，你也不能容忍多年相伴的墨家軍被毀，媳婦兒被搶。你想保護住你想保護的一切，就一定要能掌控相應東西的權利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