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一個狹小的小巷深處,破舊的小屋裏燃著燈。
穿著黑色鬥篷、蒙著麵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後方,謹防被尾隨,看見小屋後,才鬆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走進屋裏。
屋裏坐著一人。
那人一襲紅衣,墨發濃烈,容貌豔麗,美人痣妖嬈。此刻正搖晃著一杯青玉瓷杯裏的酒水,模樣無比閑適:“來了?”
鬥篷人一怔,才緩緩出聲:“我來了,文風揚,怎麼是你,墨霆呢?”
文風揚沒說話,隻朝他背後看了眼。
他身後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極具壓迫性的人影,周身氣勢外放,瞬間讓房間的溫度下降了十度,寒氣四溢。
“我在這裏。”
鬥篷人被嚇了一跳,渾身僵硬,許久才有膽量回頭:“墨墨墨、墨霆!你怎麼站人後麵?”
文風揚露出一個嘲諷地笑,就這個膽量,還想籌謀那個位置,真是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墨霆走出黑暗,露出高大挺拔的身體,一襲黑衣如墨染就,行走時衣袂翻飛,仿若卷起了凍僵人靈魂的冷氣:“慕容豫!”
如同被檢閱的小兵般,慕容豫下意識站直:“我在。”
下一秒,他就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
現在是墨霆求著他談判,他居然會被墨霆的氣勢壓倒,還像一個被小兵一樣臣服的姿態,簡直是太丟人了。
可惡!
墨霆一定是故意的。
文風揚嘴角的嘲笑已經毫不掩飾了。
墨霆麵無表情,冷冷地道:“坐吧。”
慕容豫又下意識地坐下,一時沒注意到底下沒椅子,居然坐了個空,直接跌在地上,疼得直呲牙,丟了個大臉。
他驚恐地從地上爬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一直被這個人壓製住。
不管他說什麼,都想下意識地服從。
太可怕了。
文風揚都懶得看慕容豫這個蠢貨了。
墨霆是誰?
在戰場上廝殺過屍體堆起來有十個慕容豫那麼高。慕容豫一個連血都沒見過的軟蛋,墨霆甚至都不用有意壓製都足夠讓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墨霆依舊板著臉,看著慕容豫:“喝茶。”
慕容豫又順從地拿起茶杯,一口灌進嘴裏。茶是文風揚新倒的開水,熱氣都還冒著呢,一下子就把慕容豫的嘴上燙出一個包。
他嘶了一聲,又手忙腳亂地給自己灌了杯冷水,才堪堪止住痛。
這時,慕容豫看著墨霆的目光已是驚恐無比了。
他開口,已帶上了結巴:“墨墨墨、墨將軍,你們是來幫我的嗎?”
文風揚敲敲桌子:“是談條件!”
墨霆隻看了眼慕容豫:“就是你要治我媳婦兒的罪?”
他的語氣極平靜,可慕容豫瞬間就覺得有一股重如泰山的氣勢從頭蓋下,將他籠罩在其下,壓得他喘息不得,舌頭都打了結,第一反應就是否定,立馬又改口:“不、是——是是是我們。”
墨霆皺眉:“到底是不是?”
慕容豫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回想起方才的情景,臉色煞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是我和堂哥一起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