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守口如瓶的秘密,仿佛那是一個隱藏在荊棘裏的果實。流傳在那些深入過非洲重感染區腹地的人們口中,卻不像其他小道消息一樣會隨著口傳的次數而變質。
格木旭顏畫深知這個事實,要盡可能地找到對付主腦蟲的方法迫在眉睫,也許一個不注意便會萬劫不複。可能在人們還沒找到主腦蟲的對抗方法時,生命之樹級別的感染者便會踏上人口密集的海岸。
非洲大陸正在靠近。
感染者的海洋掀起了猩紅色的波浪。
比起大陸來說,狹小的會議室裏卻同樣有緊張的空氣。這讓雲語者和森語者不禁為這些愚昧的渺小生物感到可悲。會有這樣的結果兩人早已心知肚明,但是真正輪到它出現的時候,一種又失望又惱火的情緒還是隨之而來。
“誒誒誒。各位請都消消火。”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早加入勸解行列的陣營是石蝠。本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安靜下去,直到等到他們想拿到手的利益出現。
正在爭吵的人們,自然沒有理會石蝠的勸說。不止是因為這一切聽起來像狐狸的笑一樣虛偽,還因為目前的**實在值得拋下一切進行賭博。就算沒有優秀的化學家、新金屬材料工程師等專業人員,但有了新金屬就有了一切的思想依然根深蒂固。即使是一心放在主腦蟲上的銀狐部落心裏也躍躍欲試,遠征軍的隊伍裏有拿到了鍛造師一級證書的人,新金屬能為遠征軍帶來更先進的武器裝備。
“怎麼可能平靜下來?”
“我們不做掩飾,今日的礦石我們將視作終極目標。”
“有人想作對的話,不妨再打一架。我等隨時奉陪。”
會議隨時都有燃燒的可能,即使澆上一盆冷水也無濟於事。格木旭顏畫的威嚴已經不可能用威逼利誘再做到收買他們的人心。此時有比格木旭顏畫的話更值錢的許諾,比起一頭強大的獅子的陪伴更加令人眼饞的是一群惡狼的協助。
“石蝠願意幫助一位——不,一個陣營,一個小隊,來取得上海市所有的新金屬礦石。並且石蝠不會拿走任何一克。”
這句話,像一罐液氮砸碎在空間裏,頓時讓火焰熄滅。石蝠的幫助是可怕的,他們絕對的暴力基於他們自己鐵一樣的霸道規則,於是他們所做出的承諾也將和帶刺的花藤一樣讓人既想握住又想放手。誰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會不會完完全全和自己說的那樣“不拿一克”,也許在最後一刻惡毒的他們會立即翻臉拿走大部分的礦石。
但是,就目前很難有發言權的小團體來說,這個機會可遇不可求。沒有石蝠,他們連一丁點邊角料都拿不到,但是有了石蝠的幫助即使最後搶走一堆,也會有留下的一些象征性地“代表他們很守信用”。
“此話當真?”有人小聲地問。林嘉奇記得,這是剛才想要反駁,卻因為自己能力的不足沉默下去的小團隊。
“石蝠當然當真!”會場裏安靜得像墳場,石蝠的頭目斜眼盯著格木旭顏畫,格木旭顏畫回複了一個木板般的表情。“各位隻要幫助我們一個小小的忙即可,石蝠當湧泉相報!‘團結就是力量’這個道理石蝠隨時隨地都記得,石蝠有一個小布袋,裏麵裝有寫滿各種金玉良言的紙條。”
“即使是微薄之力,石蝠也會好好把握。請各位幫助我們從卑劣的盜賊——凜風之箭·劉騖輝手中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這位卑劣得像老鼠一樣的人,就坐在西門方向。”
石蝠頭目伸出纖長的手指指向劉騖輝,整個會場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劉騖輝,不知情的人開始向同桌的人打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初看這個在一百多人如狼似虎的眼光看過來,第一反應是把自己的女兒緊緊摟在懷中的男人,很難對他產生什麼不滿。
但是,人隻要沾上什麼汙點,就再也洗不掉了。想要洗掉的過程中,還會有別人會故意地來繼續抹黑。何況劉騖輝確定自己是不打算為自己辯護為自己澄清的人,沒有意義也沒有能力。一己之力很難和千千萬萬做對抗。
“你們在看什麼!不要逼我動手!”
赤銅太陽稚嫩的喉嚨裏,發出了接近野獸般的嘶吼。那一瞬間她有了半感染者化的傾向,誰都知道她再被觸發一下底線就會和全場的人拚死拚活。在極近的距離上被守護係的異血行者抓住幾乎沒有掙脫的可能,生命是寶貴的,現在不是戰爭,沒有人有那個團隊意識來犧牲某幾個人讓“大陸最強之盾”停手。
“滾!全都走來!我再說一遍!滾!你們該看哪就看哪!不準看阿輝!”
“請安靜,”格木旭顏畫猛地站起來,將手杖在地上用力一砸,讓所有人都感到天花板在震動的力量像音波一樣高速散開。“我不希望現在有任何人產生要打鬥的情緒。”
“這……”
林嘉奇感到自己想站起來的力量立馬被一個人壓下去了。當他帶著憤怒的情緒向後看時,杞柳立馬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不要說話。
為什麼要這樣!
蕾拉她,明明受到了單方麵的冷暴力,卻被人剝奪了反抗的權利啊!
“很多東西是嘉奇哥你不懂的,慢慢了解吧。格木旭顏畫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這個會場裏的都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