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在大陸的夫人楊宛君放聲大哭:“他臨終前還想著我,這36年我就算不白等。”
她是保護張大千臨摹敦煌壁畫的功臣。張大千當年離開祖國之前,將260幅臨摹精品交楊宛君保管,並囑咐她:“你如生活困難,可以賣掉一部分!”
但她卻立誓說:“我寧可餓死,也不賣畫!”
在她顛沛流離、極端困苦的日子裏,也一直保護著這批珍貴的畫卷,直到征得張大千同意,最後捐獻給了國家。
同日,中國美術協會發出唁電:
驚悉大千先生在台北病逝,至感悲慟。先生中國畫藝成就傑出,向為人所仰慕,他的逝世是中國美術界一大損失。特電致哀,以表海內朋友念慰。
家鄉內江市以市編史修誌委員會名義發出唁電:
驚悉張大千先生仙逝,鄉梓人民尤感痛惜。追憶先生勤於筆,精於丹青,血汗鑄成名山大業;感情先生浪跡異鄉,心屬故裏。
當林文傑帶著這幅合作畫由北京去香港時,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天正是張大千先生與世長辭的日子。關山月得悉噩耗後,揮筆寫下一首哀悼詩:
夙結敦煌緣,新圖兩地牽;
壽芝天妒美,隔岸哭張爰。
當日,台北市各界人士前往吊祭,絡繹不絕。
中午12時20分,少帥張學良將軍在趙四小姐陪同下,乘車趕來。張學良站在靈堂前,嘴角微微顫抖,久久地凝視著老友的遺像。然後,張學良與趙四小姐分別祭拜三炷香,悵然離去。
4月5日,張大千的遺囑公布,其寓所“摩耶精舍”捐給有關機構。後來此處辟為“張大千紀念館”。隋、唐、五代、宋代等珍貴字畫75件及其他文物捐給台灣故宮博物院。
4月14日,在親人悲泣、好友垂淚的哀痛氣氛中,舉行了張大千遺體入殮和火化儀式。大千先生頭戴東坡帽,身穿七套長袍馬褂,外罩紅色的織錦被,雙唇緊抿,銀髯倦息胸前。他像在沉睡,如在沉思,頭部左側放著一卷書畫,伴他歇息,隨他長眠。
10時30分,張大千先生遺體火化。
4月16日,舉行張大千先生的喪禮。
張大千生前曾向人言:“至痛無文。”他主張喪禮力求簡單、隆重。因此治喪委員會依照遺願,不發訃文,不收花圈,靈堂正中掛著張大千的遺像,周圍是黃白相間的花叢,真正做到了簡單樸素而隆重肅穆。
治喪委員會的挽聯是:
過蔥嶺、越身毒、真頭陀苦行,作薄海浮居,百本梅花,一竿漢幟;
理佛窟、發枯泉、實慧果前修,為山同生色,滿床退筆,千古宗風。
中午12時,張大千先生的骨灰被安葬在“摩耶精舍”中的“梅丘”巨石之下。
一代畫壇宗師就此長眠,留給後人無限追思。
北京、上海、成都、重慶、台北、高雄先後舉辦了張大千先生遺作展,以告慰大師在天之靈,海峽兩岸的同胞深深敬仰這位國畫大師。
張大千先生,在他長達半個多世紀的藝術生涯中,以鍥而不舍和不斷創新的精神,囊括了中國畫的所有畫科,開拓了中國畫前進的道路,同時他還是一位書法家、鑒定家、篆刻家、收藏家和詩人。無論是在故國還是在異鄉,他始終眷戀著他的根,為做一個中國人而自豪。他的作品是中國乃至人類藝術長廊中的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