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他是親身前來。
時間僅僅過了半天而已。
房間裏沒有光亮,他敲了敲門,站在一邊等待。
門裏沒有應答。
貌似有些不對勁。
他把耳朵附在門邊,仔細聆聽。
屋子裏傳來一絲極低微的啜泣聲。
是凡妮莎,她在哭。
不得不說,林文對她的印象很好。
否則他也不會再次回來。
再度敲了敲門,這次他多等了一會。
啜泣聲沒有停歇,但卻依舊沒有回答。
林文忽然意識到,可能出事情了。
他試著推開門。
好消息是,門並沒有上鎖。
而壞消息是,屋子裏躺著一具屍體。
是華特。
他死了?!
僅僅過了半天而已。
凡妮莎把腦袋埋在華特的胸口,聽見動靜抬起頭看向林文。
她看起來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
“夫人……”林文猶豫道。
“不要再來要錢了,他……死了!”凡妮莎忽然發了瘋似的喊叫道。
“不!”林文連連擺手,拿出那張教會頒發的執照,“我是一名醫生,我是來幫助你的……華特他怎麼了?”
“他丟了錢,人就變得怪怪的,下午說要出去一趟,再回來就被,就被一群人丟到了門口……”
凡妮莎的聲音有氣無力,看起來有些傷心過度。
林文靠近了一點。
借著月光,依稀能看見華特的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些淤青。
袖子上沾了血跡。
他是被人打死的。
林文大概明白了原委。
積蓄被林文偷走了近乎一半的華特,為了錢,肯定是又出去假扮醫生斂財了。
但這一次,他的運氣不太好。
本來就壞名聲在外的他,必定是碰到了硬茬子。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就連林文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他本意隻是想把那瓶聖水送過來。
但眼下。
林文緊緊攥著袍子裏的那瓶聖水,目光看向趴在華特屍體上的凡妮莎。
肉眼可見的,她身上的黑斑近乎擴散到了整個脖頸。
她快死了。
黑疫和悲痛的雙重摧殘之下,她就連呼吸都像是被折磨。
“夫人,您必須先照顧好自己……”林文說著,剛想拿出聖水。
但目光之中,凡妮莎緩緩的搖了搖頭。
她的目光在這一瞬間似乎變得堅定起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撐起上半身,死死地盯著林文。
一瞬間,那些悲痛和虛弱好像都離她而去了。
半晌,她才開口道,帶著一絲解脫的感受:“怎麼都行,拜托您,剩下的錢都在床底下,幫我轉交給一個人。”
“誰?”
“鎮子上的維克托醫生,他是個好人,就說是凡妮莎拜托他,把這些錢,用來幫助其他人吧……”
沒想到居然從凡妮莎的口中聽到維克托醫生的名字,林文不由得愣了愣神,隨即他反應過來:“那你呢?”
林文看向她。
緊接著,凡妮莎看著林文,用最為平淡的語氣說道:“謝謝你。”
沒等林文反應過來,她伸手塞進自己的衣領裏,用力掐下。
一股惡心而粘稠的液體,瞬間從衣領下麵竄了出來。
那是疫瘤的位置。
她自己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