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就像被泡在福爾馬林裏，虛子艱難的移動肢體。經曆了窒息的人才能體會綠藻橫行的池塘裏魚蝦的感受。明明附近都是充裕的新鮮空氣，卻被保護身體的皮膚阻擋在外。虛子已經難以想象自己現在的表情，隻希望自己不要死的太難看。
“很快……就可以了！”就像確定手裏的號碼就是樂透頭獎一樣，躊躇的朝倉涼子等著開獎人涼宮春日兌現的那一刻。
隻可惜——每個買彩票的人都是這麼想的，實際上卻隻有百萬分之一的幾率。
“啪”，像是氫氣球被戳破了一個洞。封閉空間突兀地被人從外麵打穿。朝倉涼子忽然低身向後躍去，鬆開握緊虛子脖子的手。虛子跌倒在地，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意識漸漸從電視機雪花狀態變得清晰。之間頭頂上方天花板破了一個洞。碎石散落在地。“咳咳”空氣灌入幹啞的喉嚨。眼前是一個嬌小的身軀。淺紫色的短發，小巧的半框眼鏡，以及室內鞋上那一行署名的小字。認真的把每一件事都程序化的少女夾在虛子和朝倉涼子中間。不高的身軀卻像山嶽那般牢固可靠。正是朝倉涼子的同事，沉默寡言的文學少女長門有希。
“你怎麼進來的？這個空間現在應該由我來掌控才對。”涼子卻是沒有驚訝的表情。
“一切程序都太簡單了，天花板那裏有漏洞，隻要稍微使用權限就可以破開。”有希扶了扶眼鏡，平淡的話一字一頓的從嘴裏冒出。
“痛痛痛……”意識已經恢複的虛子輕輕觸碰脖子上那一道血痕。鮮紅的掌印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差點就去三途川了。]
“待在我身後。”有希輕聲對虛子說。無異於救命稻草。虛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黑色長筒襪被碎石割破，腿上的傷口滲出血。沾染了鮮血與灰塵的水手服就像剛從戈壁馬拉鬆回來。[拜托了！有希。]
“為什麼要阻攔我？從涼宮春日身上搜集資訊波動，推導自律進化的方法不是我們一直想做的嗎？與其細水長流，不如築堤蓄水，然後一泄而出。越劇烈的波動，不就會有越高的成功可能性嗎？”朝倉涼子凝視有希一眨不眨的眼睛。
“你隻是被派來協助我而已，一切聽從我的安排就可以了。”有希淡淡地回應。
“那麼，你是下定決心要和我作對嘍！”朝倉涼子靠在講桌上，看著暗淡的燈管。
有希悄無聲息地點點頭。
“你可以試試，這個空間由我構造。雖然不是上位個體，但在我的空間裏，你贏的可能性很小。況且還有一個拖累。”
“隻有試過了才知道。”
“那就……開始吧！”前兩排課桌騰空而起，瞬間加速，如離弦之箭射向兩人。空中高速轉動的課桌雖然在精度方麵比不上子彈，但砸到身上造成的傷害卻足以致命。
“谘詢連接，protection。”有希嘴裏默念。一層淡淡的晶狀屏障擋在麵前。課桌衝撞到屏障之上，像撞在了粘稠而富有彈性的膠狀物上，速度在傾刻間減緩至0，墜落在地。晶狀壁也隨之像水晶碎片一樣化作粉塵消失。有希後退一步。
“我說過了，這是我的空間，資訊連接受到我的限製，你的實力無法正常發揮。盡管我的權限不比你高，但不要忘了，你我一樣都是量產機器人，本質上沒有多大差別。”
“你沒有勝算。”有希依舊冷冷地說。
“你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反正死了也隻是被刪除，量產機器人什麼的，就像凋落的花瓣一樣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