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脊背猛的一寒,虛子下意識地躲過耳畔的攻擊。鋒利的刀刃大半部分插入教室後部的儲物櫃。白皙的脖頸上一道淡淡的血痕若隱若現。滿頭冷汗地靠在牆上,虛子坐倒在地。半間教室的距離,朝倉涼子僅用了不到0.1秒的時間就來到虛子麵前。因慣性而向前飄起的長發此刻卻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虛子臉上。瞳孔放大,虛子還沒有從驚險一幕中回過神。

“這樣不就可以了。”涼子放下軍刺,右手捏住虛子的脖子,慢慢提起。身高比虛子多了10厘米的涼子有著驚人的臂力。

“快……鬆開……”被捏住脖子,氣管不暢通的虛子隻能用雙手抓住涼子的手臂,意圖掰開手腕。但雙方差距太大。高聳的島嶼在波濤中屹立不倒,蜉蝣撼大樹隻能無功而返。雙腳不停地踢蹬,因為幾厘米的差距而始終接觸不到地板。

“不乖的孩子需要懲罰。既然不想痛快地死去,那就慢慢地窒息吧!”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涼子笑得更加燦爛。

“你……放……”聲音斷斷續續。因為大力的擠壓,脖子的傷口處滲出血來。傷口之外的部分也因此充血變紅。鮮血順著涼子的手,流向衣服。白色的水手服浸染鮮紅,斑斑點點的圖案像綻放在田埂之上的罌粟。

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讓虛子在窒息中保持清醒。涼子捏緊的右手讓氧氣很難進入虛子的肺部。缺氧的環境無法提供掙紮的能量。漲紅的臉頰不同以往。

拚命地想盡力從鼻孔旁榨取一絲空氣,想要咳出一聲卻完全不能張開喉嚨。就像身處幾百米深的海底,氧氣瓶已經用完,隻能在微光和黑暗中等待死亡。鹹澀的海水從鼻孔,耳道,口腔灌入,巨大的水壓讓人很快在痛苦中昏迷。

“真可惜呢!畢竟是連涼宮春日都非常在乎的人。”涼子左手輕輕撫摸虛子已經憋得醬紅的臉。“她一定會很傷心的,說不定會讓這個星球麵目全非,那樣就好玩了。”

[怎麼會……死在這裏啊!竟然不是死在春日的胡鬧裏,反而被莫名其妙的外星人襲擊。連來到這個世界的真相還沒被查清楚就要給人生畫上句號,我到底是做夢還是腦袋裏被插芯片了!]

大腦不能正常運轉,淩亂的片段在腦海一閃而過。

[昨天買的漫畫還有一半沒看。一整天都不見老媽的人影,到底在采購什麼東西?老爸出差也不在家。妹妹肯定一邊嚼著冰棍一邊看電視,作業晾在一邊也沒動幾個字。朝比奈學姐估計在和鶴屋學姐學茶道之類的……鶴屋會茶道?太可疑了!有希的那本書看完沒有?希望還書的時候不要給圖書管理員添麻煩。一姬到底在哪裏打工?身為超能力者就不能順帶派幾個手下來保護我的人身安全?你們都有組織,我隻是普通人一個哎!穀口和國木田一定在互相對作業……可惡!我本來也是其中的一分子,怎麼就被春日拽住脫不了身了!春日你在哪啊!你的手下性命都不保了難道不表示表示?死了也要帶走一個星球,我可不需要這麼豐厚的陪葬。神龍,請實現我的願望,讓這個世界遠離資訊綜合思念體。宇宙擁有起源,而未來無限;星球,擁有起源,卻消彌於終焉。去吧!踏上偉大航道,在航路的盡頭有我一生的寶藏,其名為——無限循環的藍精靈!]混亂的思緒想開閘泄洪般噴湧而出,其間混雜著一些奇怪的東西,最終隻會剩下幹枯的河床。

清冷的燈光下,昏暗的背影像扭曲的人形。封閉的密室將裏外兩個世界從空間意義上隔絕。沒有門窗的教室如古羅馬鬥獸場,隻不過這裏沒有勇士。

[要……死了嗎……]眼前一片模糊,大腦漸漸遲鈍。[死了……說不定……隻是……]盡管眼睛沒有閉上,但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簡單的碳基生命,脆弱的就像一張紙。

死亡,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大多數人一生隻能體驗一次。在死亡的那一刻。意識脫離肉體的痛苦,變得格外安詳。而這份安詳並不能保持很久。之後便是永久的寂靜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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