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互不相讓的直視,虛母的到來也隻是個小插曲。
春日清澈的眼眸仿佛黑洞般深不見底,很難想象她為什麼這麼執著。青鳥就在附近盤旋,她看不到。如同身處風暴中心,她的眼前是晴空萬裏無雲,可不遠處早已風起雲湧,電閃雷鳴。
虛子好想把她拉出安逸的避難所,指著閉鎖空間的藍色巨人和斷壁殘垣,說,這,是你要的世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超自然現象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而一切都源自你不切實際的幻想。你這個半吊子的中二病,逃避現實,骨子裏卻還認同著現實。
但虛子不敢這麼做,雖然已經在違抗涼宮春日,但還是不想讓事情鬧大。自嘲地做出個難看的笑容,想反抗又沒決心,自己也很矛盾,沒資格說人家。
涼宮春日看著那別扭的笑容,咬緊牙關。
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前位的懶蟲來,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特意帶了巫女服也隻能給實玖瑠穿,雖然摸起來很帶感,但總覺得貧乳應該更合適。隔三差五提前離校打工的一姬今天連個招呼都沒打。兩個人,幹什麼呢!不知道團長大人的例行視察嗎!隻有戰戰兢兢整理裙擺的實玖瑠和沉默寡言捧著書本的有希的部室好無聊!連隔壁電腦部的一群嘍囉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排遣心情的對象都找不到。
特地好心好意帶著慰問品看望部下,亂七八糟的一通說辭卻換來冷眼。想想就火大。什麼意思?SOS團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今天的活動推遲了,明天的怎麼辦?萬一錯過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又怎麼辦?
“一姬那邊我另有通知。”麵對虛子難看的笑容,春日反而冷靜下來。下了床,把被子蓋上。發怒的春日是頭母獅子,冷漠的春日卻更壓抑。
“不管你們有什麼小秘密,隻要不妨礙正常活動就行。”春日站在門前,回頭瞥見那張非哭非笑的臉,厭惡地深舒一口氣。
虛子依舊緊盯著春日,眼裏透著複雜的神情。自嘲?憐憫?自己不愁生活,不愁理想,有什麼好可惜的!春日不爽地撇嘴。
打開房門,留給虛子背影,“明天下午的活動,不要缺席。”一字一頓。
“病體微恙,恕難從命。”也是一字一頓,虛子回答。
“嘁——”春日忿忿地關門。從來都是自己拒絕別人,好久沒被人拒絕了,那家夥,以為她是誰啊!能搭上幾句話就以為自己離不開她了?開玩笑,我涼宮春日從來不依靠別人。
用力拉了兩次都沒把門關上。該死的門,每次都這樣。春日惱火地在門上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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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媽的審視下撂下飯碗,虛子覺得這是自己吃過的最難熬的晚餐。
在自己心情不好,沒胃口的時候,老媽卻弄了一桌豐盛的晚餐。讓莫名其妙地想起耶穌和他的門徒,受難前最後的晚餐也是如此豐盛。
真是久違了的關懷啊!餐桌上,老媽噓寒問暖,時不時提出些奇怪的問題,比如說對荷蘭這個國家有什麼看法啦,喜不喜歡小孩子,還記不記得陽子阿姨家的小子啦。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老媽湊出了一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