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聽誰說的?”看來她這個院辦是相當有空的,每天生活的重心就是道聽途說搬弄是非。
“別管誰說的吧,你是不是和夏青槐吵架了,還誰也不搭理誰?那個夏青槐整天晚上跑出去喝悶酒,夜不歸宿?”不但道聽途說,打聽得還很詳細!
她無奈地笑道:“這些事千萬不要告訴林阿姨!”
“行了!你當我是八婆嗎?那麼喜歡八卦!”楊靜怡歎了一聲,才說:“從陌生人到愛情幸運的隻需要一眼的時間,可是要從愛情到婚姻,就像是去西天取經,不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根本取不到真經!你這三字經才開頭呢!自己慢慢熬吧!不過你最好想一想,你自己緋聞一籮筐,是真是假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別把人家的一點小錯放在心上,吹毛求疵的!你要人家混得風聲水起去找你爸爸,又要人家每天回家陪你,哪裏有那麼好的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裹緊身上寬鬆的毛衫,這是從聖多昂的跳蚤市場上淘來的,隻花了五個法郎,但質料卻是相當好,夢涵嫌棄它可能有個已經死掉的主人,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一直有潔癖的她會喜歡這麼一件毛衣,事實上她得瘋了,喜歡這種鮮紅色,喜歡這種柔軟的觸感,喜歡這種寬容的款式,能讓整個人都今生為之一振。曾經有個喜歡玩塔羅牌的同學說,這件衣服能給她帶來甜蜜的愛情,清洗消毒以後,她一直貼身穿著,能不能讓她擁有甜蜜的愛情她不知道,但相當舒服,一邊是蕭瑟的雨聲,一邊是連綿起伏的嘮叨,蜷縮在這個軟綿綿毛茸茸的紅色“口袋”裏,她漸漸陷入了迷蒙之中。
恍惚間聽到有人開門。
她猛地坐起來,來不及穿鞋,露出兩條白晃晃的大腿,光著腳從陽台上往家裏跑。
他回來了!
她屏住呼吸,一口氣跑到他身後才猛地想起來,之前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兩個人還沒有正式和好,她都差點兒給忘了,被胖子一番鼓勵,還真的自我麻醉以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險些張開雙臂就從後麵抱住他,輕輕地吐了吐舌頭,忙站穩了,用一隻腳搓著另外一隻腳,將手背在身後,心裏忐忑不安,如果他還生氣怎麼辦?如果他還想談談怎麼辦?
他轉過身來,她愣了一下,笑道:“幹嘛把頭發剪得那麼短?”
他笑了笑,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
原諒她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女人,心陰沉了全世界都在下雨,心若晴朗,全世界都陽光普照,雖然和他還沒喲u和好,但已經不會再那麼疏遠客氣地說話,眼睛亮閃閃的也隻是因為看到了心愛的男人回家,不再是因為眼淚。
這才又想起來還有些小問題沒有解決,於是忙又重新板起臉來。
“說過你多少次,怎麼就聽不進去?”他也收起笑容,用手指著她光著的腳,“那麼笨的人,老是打碎杯子還不願意穿鞋,待會兒劃了你的腳!”
氣溫正在回流。
她衝他做了鬼臉:“不止沒穿鞋,連褲子也沒穿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的目光立刻向下移,在她腿上流連。
她忽然意識到這話暗示作用太強,忙尷尬地笑笑,“吃過飯了沒?”
“吃過了。”他將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她踮起腳尖探手拿過來,低聲說:“都淋濕了不能這樣掛著,會發黴的。”
他換了鞋,走到沙發前,重重地坐了下去,輕輕地閉上眼睛。
從房間取了衣架出來,看到他像是睡著了,便躡手躡腳地走到陽台上,那個活動的晾衣架不知道是不是卡住了,搖了半天也放不下來,她便踮起腳尖伸出手來奮力向高處夠。
腰被他攬住,手裏的衣服也被接了過去,輕而易舉地掛了上去,他並沒有放開她,探過頭來,輕輕地在她耳邊嗅了一下。
她輕輕地挪動了一下。
他喃喃地說:“別動,就這麼待著就好。”
保持一個姿勢讓她腰酸背痛,他想必更不舒服,他個頭更高,要將就著把頭放在她肩膀上,又要緊緊地摟著她。
“我說。”她說話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啞了,忙清了清嗓子,輕輕拍著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不是累了嗎?回房間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