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讓我瞧瞧,什麼東西把你嚇成這樣?”範安東這個表情加上這句話,已經假得不行了,他顯然是知道什麼的,卻把事情說得如此欲蓋彌彰。
夏青槐將文件扔在桌上,用手指在文件上畫著線條,罵道:“你******給我說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範安東裝傻充愣的本是可不是蓋的,對著他笑道,“別生氣好嗎?青槐,你也要想得明白,對吧?現在陸先生把他的全副身家都交給你了,自然也要你一點點的付出,信任是彼此相互之間的,對吧?”
“這是一點點的付出嗎?”他怒不可遏,用力拍著桌子大聲吼道,“我娶誰跟這這個有關係嗎?簡直是欺人太甚!”
範安東柔聲笑道:“其實他們那些有錢人的心理都是一樣的,我這些年接觸了很多的有錢人,這種聯姻很平常的,嘴上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是有幾個能真正做到完全相信別人?除非你變成自己人,所以說,變成自己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聯姻。你算是運氣不錯了,陸小姐和你很合得來也很相配。”
他靜靜地看著範安東,一陣陣冷笑。
合得來?相配?他嗤笑一聲:“我從來沒有想過和陸家的人有任何關係,我為的,也不過是八珍湯而已!”
範安東的嘴巴張得很大,半晌沒有說話,被夏青槐的話震住了,當然,他並不知道夏青槐還不知道陸辰星的真實身份,心裏隻嘀咕先前兩個人好得那麼樣,現在卻說隻為八珍湯,未免太過心狠手辣。
而夏青槐也頗為不解,自己一直說的話全不如這一句來得震撼。
範安東收起驚訝,尷尬地笑了笑,柔聲說:“沒有辦法,青槐,咳咳,夏先生,這份文件是獨一份兒,如果要在明天走馬上任,今天必須簽。”
一下子從青槐變成夏先生,看來這個範安東是開始對事情認真了,盡管有些狐疑,但他還是覺得這樣比較好一點,至少,和陌生人保持這樣的距離,讓他心裏很舒服,認真總不是壞事,老是那麼嬉皮笑臉的,他都懷疑這個範安東的專業。
“什麼叫獨一份兒?”他問,“不是你們陸先生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把這條去掉,然後去找他簽字!聽到了沒有?我要娶誰是我的私事,和掌管八珍堂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又不是要他陸湛的身家!隻是讓他把原本就屬於我夏家的東西還給我們而已!還要這樣做,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
他將手伸到範安東麵前,露出無名指上的戒指,怒道:“我有一個感情穩定的未婚妻!陸家的人都是禽獸,完全是看不得別人好!凡是所有的姓陸的,腦袋裏隻有一條單行線,隻能跑他們自己!該死!”
範安東糊塗了,他的女朋友未婚妻,不就是陸湛的女兒辰星嗎?這頭說討厭所有姓陸的人,又說為了八珍湯的配方才和陸家人有關係,之前辰星心心念念要找他,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搖頭想了一想,這件事和自己也沒有太大關係,自己不過是個傳話的,所有的決策由陸湛來做,就算是要嫁給夏青槐,也是辰星自己的事,陸家和夏家之間的恩怨情仇,自己一個外人又怎麼能輕易說得清楚呢?
於是他說:“夏先生,沒有辦法,我們來的這個時候,陸先生已經和陸太太去了瑞士療養,這份文件是他親自過目並且簽過名的,如果不簽,我們就得飛到瑞士去找他,這一來一回,隻怕也是四五天的時間,這四五天之後,八珍堂都不在了。”
隻能說,他江湖經驗太淺,做人做事容易輕信別人!完全沒有看過合約,居然就跟著來了!
將頭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他的內心翻江倒海,範安東說的都是實話,先不論有錢人如何不能相信別人,光是董事會的那一關,現在的八珍堂環境不好,如果和陸家沒有任何關係,又如何說服那些股東?
做這個決定,完全是出於商業的需要,他忽然就理解了陸湛為什麼會出賣自己的父親和玉澤的父親,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輕易犧牲,還有什麼是陸湛不能做的呢?
那個陸辰星隻是一根繩子,將夏家和陸家聯係起來的繩子,至於自己會不會愛她,會不會虐待她,會不會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她身上,陸湛是根本就不在乎的。
陸湛在乎的,從來都隻是錢而已!
細細想來,那個聲名狼藉的陸辰星,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這樣一來,他這輩子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隻有她了,跟了他那麼長時間,煩幾乎都在苦熬,從來不在乎他是不是有錢,即便是吵架,歸根結底也是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