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一天之內房客不斷,剛剛才找借口打發了玉澤南,就又有人找上門來。
老實說,她沒想到許燕妮會專程跑一趟,手裏提著個水果籃子,張口就問,陸小姐,你好些了嗎?
這是來探病的嗎?不!許燕妮此行還有別的目的。
她其實是想出門躲一躲的,俗話說,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玉澤南一直這樣糾纏,講道理也不起作用,撕破臉皮又覺得沒有必要,左右為難,隻有支他走,然後躲起來。
誰知道正要出門,許燕妮就來了。
許燕妮也幫了她不少忙,所以她很高興地招呼她進來坐,接過果籃,餘梅笑著說:“放心吧,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
許燕妮第一次到陸家的大宅,四處打量,不是暗暗讚歎,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她泡了咖啡招待,許燕妮受寵若驚,忙搖頭說:“陸小姐,這太貴重了。”
“都是能吃的東西,說什麼貴重不貴重的。”她笑了笑,抿嘴說,“要不要吃塊兒蛋糕?這是我昨天晚上閑的時候做的,也沒有鮮奶油,不然的話,可以給你做一個。”
許燕妮接過一個紙杯蛋糕,低聲說:“陸小姐,其實我這次來時有事找你。”
“說吧。”她含笑看著和許燕妮。
“之前陸小姐在公司的時候,遇到了很多問題,有沒有想過除了有人在外麵搗亂之外,公司內部,可能還有問題,不然的話,外人哪裏那麼輕易能挖角公司的核心技術人員?”如此鄭重其事地跑到家裏來,還用了可能兩個字來修飾,許燕妮為人小心謹慎由此可見一斑。
她笑:“所有的人都說,公司有內鬼。”
許燕妮長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陸小姐,你不打算找到那個人了嗎?”
她覺得奇怪,便問許燕妮:“這件事,你有沒有和其他人提起過。”
“陸小姐。”還未開口,臉已經紅了,“夏先生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聽靠近頂樓的同事們都說了,夏先生不喜歡管這些事,這件事事關重大,如果我隨隨便便信口開河對公司也不好,現在公司剛剛穩定下來,弄不好我就要成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許燕妮謹慎過頭了,這自己才說完夏青槐不喜歡搬弄是非的人,那頭她還沒反應過來,許燕妮自己就惶恐地說:“當然,陸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你是這種人。我之所以會來找你,是因為我隻能跟你講。”
她看著欲言又止的許燕妮,微笑:“如果你知道是誰的話,直接說出來,沒有關係,我會處理的。”
許燕妮想了想,又說:“其實我現在隻是有些眉目,暫時還沒有確切的證據,本來不該在這個時候冒昧地打擾,但我聽說,你要去法國了,所以隻能過來和你說一聲。”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許燕妮的意思,現在不開口,隻是先告訴她有這樣一件事,這是在為之後做鋪墊。
如此諱莫如深,看起來更像是投石問路,這也讓她想到取湯譜的時候,自己差點兒被人殺死的事,這兩件事當中會不會有些關聯呢?從她知道有湯譜到找到湯譜,不過就是幾個小時的事,對方居然那麼精準地找到了時間。
玉澤南!她腦海裏一下子就蹦出這個念頭,但細想也不對,玉澤南求的是財,如果自己死了,陸家的財產就算是全都捐出去也輪不到他頭上,畢竟他現在和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他應該不會對自己下狠手,而那個追自己的黑衣人,看起來根本就是打算殺死她的樣子。
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瀟灑地離開,現在才知道,原來事情很複雜。
爸爸走了,自己現在也走了,留下一個岌岌可危的爛攤子給夏青槐,麵對兄弟的詆毀,不熟悉的情況,還有這個可怕的內鬼,又不由得替她擔心起來。
“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了。”她想到那個蒙麵男人的眼神就忍不住打了冷戰,低聲說:“太危險,你隻管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
“陸小姐想怎麼辦?已經猜到是誰了嗎?”許燕妮一臉驚訝,“那為什麼不采取行動呢?”
這一句話就露底了。
看來這個許燕妮不像想象中的那麼老實,她其實早就猜到誰是,可是卻沒有直接開口說,而是諱莫如深地試探和猶豫,看樣子,這是在自己和那個內鬼隻之間搖擺,要的,不過是更大的利益。
如果一個人懷抱著以利益最大的想法,那麼這個人就徹底不可信了。
許燕妮又坐了一會兒,始終沒有開口,頻繁看表,如坐針氈,最後離開的時候問她要了一個郵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