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她嘩啦一下拉開窗簾，強遮光布擋住了陽光，大白天的還要開著燈。
波尼立刻用手擋住臉，對著她無力地喊：“把窗簾拉上好嗎？”
“我讓你起來。”她說。
“我就想睡一下，我知道你們所有的人都看我不順眼，我就是根廢草，拜托不要管我好不好？”波尼躲進被窩。
“我辭職。”她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利落地說，“老板都是廢草，那我們就是廢物了！一堆垃圾在一起，能有什麼作為？我現在就回家去做我的大小姐！”
“我不是那個意思。”波尼從被窩裏爬出來，扯住她的胳膊，低聲說，“我就是，心情不好。”
“波尼，你不是小孩子了。”她甩開他的手，看著他，“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等著表揚和糖果才能有成就感小男孩兒，你看看公司的業績，看看我們取得的成績，為什麼要妄自菲薄？如果你對自己都沒有自信，那麼誰又願意相信你呢？如果想要別人看得起，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這個世界，沒有翻不過的高山，沒有逾越不了的巔峰，隻看你有沒有那個信心！在打擊和壓力麵前，我想不到你選擇的居然會是這種方式來抵抗，你太讓我失望了！”
“抱歉，辰星，抱歉。”波尼沮喪地抱住自己的頭，金色的卷發在胳膊中間冒出來。
“波尼，你沒有對不起我，從來沒有！你唯一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己！”她越說越生氣，她隻知道那個時候看到波尼是在社會新聞上，一直以為他不過一時才思枯竭才會走了歪路，誰知道他居然那麼早就開始涉毒，難怪之後會發生那麼多可怕的事，隻要一想到死不足惜四個字，她就渾身發抖，“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不被承認，不被肯定，不被放在眼裏，你想一想，哪一個年輕人創業的時候沒有這樣的經曆？你如果真的不想被人質疑，享受那種眾人仰望的感覺，又何苦如此大費周章自己創業，倒不如直接回去求你爸爸，龐大的家族企業，百年的老字號，走出來多有麵子，誰都不敢小看你！”
“你不知道我的痛苦。”波尼咬著牙，閉上眼睛，兩隻手上的血管暴現，他吞下一口口水，苦笑道：“你不知道，被人看不起沒什麼大不了，在所有人的眼裏，我就是個隻會揮霍錢財的廢物，我從小就伴著這樣的聲音長大，別人怎麼看我，怎麼說我，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了解嗎？那個人，他是我爸爸！我就是想讓他知道，我是有用的！我不是別人說的那種人！可是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比別人更看不起我！”
“是的，我不了解那種父子情仇，但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讓他刮目相看，總有一天，你的工作室要超越一切的品牌，你忘了你跟我說過的話了嗎？要做所有人都買得起的高品質，忘了？全世界的有錢人有多少？中產階級又有多少，你的市場比他的龐大得多！我說的，總有一天，全世界都會知道波尼這個品牌，所有愛美的人都會以有一件波尼為榮！如果你想要讓他對你另眼相看，承認自己看錯了，就得加倍努力，超越他！”她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扶住他的肩膀，“我還等著你幫我包裝成世界一流的設計師呢！”
啪啪啪。
兩個人同時回頭看，隻見葉子振站在門口，用力拍手叫好，腳邊放著一提抽紙。
波尼用手撓了撓自己的額頭，低聲問：“我不記得樓下的便利店有這麼可愛的童工。”
“說得好！”葉子振走過來，站在她身邊，還伸出手挽住她的胳膊，一直傻笑。
“智商不行的就更不可能了。”波尼又說。
“他和你一樣是敗家子。”看到波尼恢複正常，她便笑道，“他比你有優勢的地方是，他從來不掙紮自己的身份，總是以是他老爸的兒子為榮，每一次看到他，不是在玩兒，就是在和他老爸周旋，即便被趕出來了，身無分文，他還是照樣能高高興興去開酒會，任何時候都開心得沒心沒肺，這才是你們這些驕縱的富二代該有的品德。你跟他好好學學！”
波尼笑了，用手捂住自己的臉：“你們走吧！真不該讓你看到我這個醜樣子。”
“我不是開玩笑，如果我再看到你碰那些大麻，我就和你絕交!”她掃了一眼。
“這些東西都是盧卡斯的。”波尼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抽了幾根。”
“那就連盧卡斯一起甩掉！”她瞪大了眼睛。
波尼笑著用手去揉她的頭發，葉子振馬上跑過來擋在正中央，嘴裏一邊叨叨：“都知道你們法國人浪漫，可是也別看人家長得漂亮就動手動腳，不是說你喜歡男人嗎？現在又動手摸女人，這不是耍騙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