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聚會是專為夏青槐和自己調節關係搞的,說是廚藝不錯的依依,自己做了兩三樣菜,其餘全是外麵打包回來的外賣。
胖子特地接他,而她到的時候,夏青槐早在他們家裏了,兩個人都有很重的黑眼圈,這足以證明,這樣冷漠的外表下,他也好受不到哪裏去。
彼此相愛,卻又彼此折磨,造物弄人。
她坐在左邊的角落,他則坐在右邊的,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足有十萬八千裏,視線完全沒有任何交流,甚至不如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勉強還有生疏客套的微笑撐撐場麵,就是因為胖子和他們兩個人關係都太好了,所以沒有人隱藏。
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完全沒有修飾,也正是因為關係太好,他知道所有兩個人的過去,所以在他麵前變成這樣格外丟臉。
經過一夜痛定思痛,她開始慢慢習慣了他這種冰山一樣的冷漠,所以比起昨天,不再局促不安,尷尬在所難免,就靜靜地坐著,全程不說話。
依依把菜都端上桌子,不敢貿貿然開口,就把眼神投向胖子。
胖子走過去,用手拍著夏青槐的大腿,笑道:“兩位大爺,吃飯了。”
沒什麼好說的,她默默地站起來,走到桌前幫忙擺碗筷。
桌子不大,存心撮合他們夫妻的胖子把兩個人調到麵對麵坐下,然後笑:“青槐,給她遞個喇叭碗,我記得她最喜歡吃沙拉的,讓她嚐嚐依依的手藝。”
桌上沒有酒,夏青槐隻顧埋頭吃飯,一句話也沒有說,儼然沒聽到一樣,為了避免尷尬,依依忙站起來,夠到夏青槐旁邊取了碗放在她麵前,微笑著掩飾尷尬。
一頓飯的時間,夏青槐的眼神始終停留在桌子上,就連餘光也沒有瞟過她一次,不管胖子說什麼,作什麼,對他來說根本毫無區別,他就是天生有這種本領,能讓自己自然置於真空之中,所有的人和事都和自己無關。
依依微笑著對胖子說:“我上次去做水療的時候,那個老板娘人特別好,送了幾張溫泉會所的票給我,三百多一張呢!一直沒有時間去,今天晚上就到期了,怪可惜的,不如吃過晚飯我們一起去吧!”
胖子連聲說好。
她望了一眼夏青槐,他放下碗筷抽煙,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那太好了!青槐最喜歡遊泳了!一起去!開他的車,省得我們兩個人還要擠公交。”兩個人生活頗為拮據,至今還沒買車,勤勤懇懇工作,卻因為兩個人都沒什麼文化,賺不到錢,如果不是夏青槐一直幫襯,連房子都不敢問津。
她輕輕扒拉著碗裏的飯粒,說真的,已經半年多沒怎麼好好吃飯,這飯做得太硬,符合胖子的胃口,但她隨便吃了兩口胃就開始痛起來。
依依心細如塵,湊過來將一塊兒空燒肉夾到她碗裏,低聲說:“別總是吃飯,也吃點兒肉,你看看你,這半年的時間都瘦成什麼樣了!”
原本消瘦的依依倒是在胖子的影響下,豐腴不少。
她微笑著搖搖頭,將肉放進嘴裏,最終受不了那股油膩膩的味道,還是吐了出來,自己站起來,取了一杯溫水喝下去才稍稍好了一點。
依依就說:“女人別太瘦了!這瘦了就連最基本健康都難保證,親身證實啊,之前瘦的時候每年都得感好幾次冒,隻要街上流行,我一準要感冒,現在頂多一次,你多吃一點兒,現在看起來太瘦了。”
她淺笑,感受著這短暫的溫暖。
吃過飯,胖子開車直接去了溫泉遊泳館,夏青槐一句話沒說,就靠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她靜靜地看著窗外,還記得走的那天,趕時間的出租車司機開得太快,所以什麼都沒有看到,現在細細品味才發現,這地方真美。
從吃飯到上車再到遊泳館,他從車上直接拿了運動包出來,扯出一條全黑的短款遊泳褲,和胖子一起去了男賓室。依依一直端莊地含笑看著兩個人離開,這剛剛把門關上就立刻把她拉到一邊,將隨身的大包打開,裏麵全是各色各款的比基尼。
“快挑一件你喜歡的換上!”盡管是待在女賓室裏,依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心虛地看了看後麵,壓低聲音說,“他這半年都是過的和尚生活,幾乎沒有任何時間去交女朋友,你現在身材那麼好,一定能成功,就別管什麼驕傲什麼自尊的,就求他和你在一起!我已經跟胖子說好了,等你們兩個抱在一起了,我們就閃人,這是會所開好的貴賓室房間,你們兩個待會兒可以去,收好了!”
依依顯得手忙腳亂,想了一想又直接從她手裏拿過來:“還是不要了,待會兒一個意亂情迷,都不知道放哪兒了,還是我走的時候幫你放在前台比較保險,讓他們去幫你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