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晶大飯店的海景套房,寬敞的陽台直麵碧海藍天,迎著海風,她看到遠處純淨的白色沙灘,纖塵不染,心中躍躍欲試,歡快地在提前準備好的衣櫃裏翻找。
她的這種歡快是不合時宜的,夏青槐正在酒店員工的幫助下接通了遠程視頻會議係統,不到五分鍾就開始開會。
他不是來度假的,隻是換了一個地方辦公而已,看起來他也不打算出門。
氣溫很高,櫃子裏的裙子全都是她喜歡的類型,飄逸柔順又不失質感,隨意往裏麵挑了一套白色的吊帶短裙套在身上,走到他房間門口,輕輕敲門。
他沒有反應,裏麵正吵得熱鬧,用這種方式開會,也算是一種宣泄,至少能抒發情緒,她從櫃子裏摸出一張紙,寫了兩句話,貼在他門上。
好久沒有一次旅行,盡管這次還不是太像樣,她已經心滿意足,站在滾燙的沙子上,抬頭看著遠處纖塵不染的碧海藍天,藍得讓人心曠神怡。
她在路邊小攤上買了一頂紅色的闊簷帽,脫下涼鞋光著腳走在沙灘上,不是公眾假期,遊人也不少,租下一個靠著椰子樹享受陰涼的竹製躺椅,她輕輕地靠在躺椅上,自得其樂。
把所有的不甘和痛苦拋開,這個決定未必那麼糟糕,至少她很喜歡這種生活狀態,自由散漫,無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玩兒,無所顧忌,全身心放鬆。
一杯彩色冰沙,一個瓦格餅,好心情再也關不住了。
吃光盤子裏的下午茶,她又換了遊泳衣下水遊泳,玩兒得不亦樂乎,接下來租了自行車去環島,傍晚時分才回到酒店就去了水療館,享受完按摩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她回到房間,推開房門就聞到一股香味。
她的丈夫將頭埋在一堆美食之間,根本沒看她一眼。
掃了一眼他房間門上,自己寫的紙條還貼在上麵,完全沒有動過一樣。
那就是說,明天連紙條也不必寫了。
“你穿的那是什麼?”他忽然抬頭,掩飾不住怒容。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在夏威夷,這種穿著恐怕還略為保守了,低胸卻不露,短裙卻大擺。
“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要吃盤子裏的牛排,而是想吃人。
“不要出軌對吧?不然你就殺了我。”她笑。
他顰眉盯著她,握緊手裏的餐刀。
她可不怕,輕輕地搖頭笑道:“等你抓住我了就動手吧,反正我也活膩了,我還得謝謝你成全我呢!”
掃了一眼桌上,他的電腦還開著,不必說,吃過晚飯他指不定還要再加班,當即決定少說兩句,賺錢的人還餓著肚子,花錢的人已經打著飽嗝,怎麼都說不過去。
打開房門走進去,然後輕輕地關上,舒服地躺在床上,抱住枕頭。
夏青槐就是夏青槐,即便再怎麼生氣,也沒有表現失常,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吃過飯之後,就對著電腦不停地看,其實她心裏還是不停地犯嘀咕,怎麼之前爸爸就沒那麼忙呢?他是真的抽不開身到了這種地步,非得把工作都帶到這裏來,還是為了避免兩個人共處一室,大眼瞪小眼的尷尬,故意而為?
好久沒有睡到那麼舒服,一夜無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他還是在開會,不知道又在爭論什麼。她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估計要開很久,便又將昨天晚上她自己扯下來的紙條又粘在他門上,出門去了。
坐了半個小時的車看完島上的動物園,她去聽音樂會,沒有夏青槐,她的行程也排得很滿。
簡單來說,她不習慣這種太熱鬧的狀態,不過喜歡那些穿著草裙的漂亮寶貝和各色果汁美酒。
她在最靠近吧台的地方選了一個位子坐下,把餐單上所有的果酒都點了一杯,還特地靠近那個混血帥哥調酒師的耳邊,輕聲說了兩句,對方心照不宣,回以一個默契地笑,一排果酒用很小的杯子端出來,色彩繽紛,她從左到右依次喝完,然後衝著那個調酒師伸出大拇指,又要了一份。
如此豪飲,身邊無人又無可挑剔,她自然是一眾男人搭訕的對象,她不說話,不回答,隻是埋頭喝酒,偶爾遇到對方說得好笑,她也莞爾。
酒過三巡,她慢慢地靠在吧台上,又要了一杯紅酒,喝下去之後,便趴在自己的手臂上。
夏青槐從後麵慢慢走出來,越過人群,皺著眉頭扔下酒錢,在眾人的注目下,把她抱走,一張鐵青的臉,一副誰敢惹我的表情,都是找樂子的,滿場都是身材火辣的妹妹,誰也不會為了這麼一點點小事計較,圍觀人群散去,他帶著她走出音樂會,快步走在鋪滿石子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