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
她心裏樂開了花,不管他繃得多緊,心裏始終是在乎她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放著重要會議不開,跟在她後麵出來,一路尾隨卻又不上前,寬恕她,需要很大的胸襟和勇氣,她並不懷疑他有這樣的氣度,心裏也漸漸從傷心失望到充滿信心,他真正生氣的,不是她是陸湛的女兒,而是作為他的女朋友,她欺騙了他,還偷走了他的湯譜。
如今正是彌補錯誤的最好時候,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他的事,被他這樣折磨一下,算是補償,不過,那個空姐說得對,人生苦短,總不能每天都這樣相互折磨吧?
她閉著眼睛,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煙味比之前更濃,混合著淡淡的汗味,心跳穩健,就在她耳邊,撲通撲通地震懾人心。
從音樂會現場到酒店,有超過兩公裏的距離,夏青槐抱了一段,便索性將她扛在肩膀上往前走,他的骨頭正頂著她的胃,連走兩步,她就被弄得想吐,浪漫的公主抱變成了不太體麵的扛沙袋,她有苦說不出來,胃疼暫且不提,她的裙子不長,這樣一扛,幾乎是走光的,而且就靠著他的臉,兩條光溜溜的大腿一直晃悠。
被他看算是求之不得,還被路人看光了,虧大了。
這算是自作自受。
她咬牙忍耐,在不適和竊喜中,終於到了酒店,剛進門就有人過來幫忙,都被他拒絕了,仍舊保持著那個可怕的姿勢,站上電梯。
電梯一路攀升,她用這個倒掉的姿勢隔著玻璃轎廂望樓下,頭暈目眩,忙閉上眼睛。
從他肩上被直接扔到床上,他喘著粗氣,渾身大汗,如此熱辣的天氣,扛著將近一百斤在大太陽下麵徒步兩公裏,是個力氣活。
他伸手往床尾抓住一個小毯子,剛剛蓋在她身上,她就適時睜開眼睛。
他驚覺自己被騙,她已經坐起來,順勢摟住他的脖子,盯著他看。
她眼神柔軟,眼波流轉,盡管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果汁混在一起,撐得難受,她還是竭力忍耐,在這個魅力四射的時刻,任何與勾引無關的事,都是一種資源浪費,要這麼靠近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唇上塗的是暗色的唇蜜,看起來嘴唇豐盈欲滴,她頸部噴的,是昨天才買的香水,充滿誘惑力的毒藥,外麵是欲露還遮的連身裙,裏麵是柔軟的蕾絲公主內衣,她布好了天羅地網,隻等這一刻他來投。
他看了她足足一分鍾,遲遲不動。
她便又往前一點,鼻尖觸著他的鼻尖,主動將唇送上去,貼上他的。
他卻像被火燙了一樣,猛地推開她,並沒有防備的她不僅失去了絕佳的位置,還重重地摔在床上,抬起頭來看著他,心裏多少有些慍怒,他是不是風月還是不懂得就坡下驢的道理,她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他和女人打情罵俏她不吭聲,他冷著臉她就靜靜呆著,他有工作她就自己出去玩,他生氣罵人她就一聲不吭,主動示好,他還想怎麼樣?
“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是不是!”他吼道,“你以為你能把我玩弄在鼓掌之中,對不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麵前這樣嘶吼,幾天前的聲音比這個還大,但是她看得出來,這一次,他比任何時候都要生氣。
為什麼呢?
她隻是想和他重修舊好,找回過去那些簡單的幸福,就兩個人無限親密的那種感覺,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前一分鍾還因為擔心她有事跟在後麵的人,一下子就這樣暴怒起來。
他嘶吼著將麵前一盞台燈掃在地上,從床上站起來,怒道:“陸小姐,請你不要把你那些發那個對付男人的有效手段用在我身上!我不是你欲擒故縱下屈服的獵物!不是你戲耍的對象,不是你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的寵物!”
“不是這樣的!”她有些著急,也穩不住了,她做了那麼多討好他的事,甚至是卑躬屈膝地伏在他腳下了,為什麼他還要說出這麼令人傷心的話來?怎麼會有他這樣的人,不領情就算了,還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那是什麼?”他走過來,用力抓抓她的手腕,大聲問道,“你敢說你和我上床的時候,心裏想的不是我的湯譜?你跟我去看我爸爸的時候,不是打著主意想什麼時候去打開看看?你夠了!現在你還要我的什麼?直接告訴我就好了!用不著玩兒這些花樣!”
原來有些地方,出來就再難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