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看,然後冷笑:“你現在還要看我為你瘋狂到什麼地步才會滿意?”
糟糕了,這個辦法根本行不通,而且弄巧成拙了!比起之前更加糟糕。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自己的想法的確是太過簡單了,並沒有充分考慮到會有現在的後果。
隻是一心想著和他開玩笑,完全沒思考對於一個從小就有仇恨在心中根深蒂固的男人來說,父母感情分崩離析,早已經對背叛和欺騙深惡痛絕。
和她交往的時候,他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真誠,無論任何事情都將她考慮在內,就連他打算用結婚的辦法娶“陸辰星”拿回家裏的湯譜,第一時間就提出和她分手。
就連放著湯譜的骨灰龕,他也是親手把鑰匙交給她的。
他從沒有騙過自己,可是她呢?
她輕輕掩麵,看著他摔門出去,無望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
論計謀,她永遠都不是最棒的那個,所以失敗早已經可以預見。
吃晚飯的時候,他又恢複了正常,冷冰冰的坐在對麵,如此火辣辣的三伏天,隻要一看到他的臉,立刻就會入贅冰窖。
開會,開會,開會。
看文件,看文件,看文件。
她不敢再任性地耍小聰明,他的暴怒和觸痛讓她也開始變得謹小慎微,現在彼此的關係已經是如履薄冰,她真的害怕隻要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複的地獄。
原來人是如此可怕的動物,隻要失去了鬥誌和能力,再美的景色也會蒙上一層灰色。
她就坐在客廳裏,靜靜地聽著他房間裏傳出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在畫本上畫出了一個黑白套係的夏裝,可笑,在絢爛的夏威夷,能畫得出這樣的設計稿。
不過說來好笑,設計這種事本來就妙不可言,沒有了熱辣辣的性感,倒也有幾分淡淡哀愁飄逸,卻也契合了清涼的意味,將相機拿出來拍照,然後發送出去。
她忙完,夏青槐早已經開完會了,沒有和她打招呼就出門去了。
她坐在陽台上,看著水幕電影,一個愛情喜劇,卻看得淚流滿麵,悲傷早就溢滿了心胸,現在找到了借口,立刻一股腦湧了出來。
她還能怎麼辦?
是不是找葉子振找的那些什麼愛情計劃公司?
想了又笑,笑了又想,始終有擦不幹的眼淚。
有人按門鈴。
她快步走到門口,將門拉開,出現的卻不是夏青槐,而是胖子。
他把包包往沙發上一扔,就癱坐在地攤上,胖乎乎的他熱得滿頭大汗,不停用手擦臉,嘴裏抱怨道:“你們這些家夥,大熱天跑到這裏來幹什麼?快點兒,把冷氣再開大一點兒,熱死我了!”
她調低冷氣,蹲在他麵前,低聲問:“你怎麼來了?依依呢?”
“機票那麼貴,我一個人來都是咬牙的,再說她還得在家裏看店。”胖子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久,搖頭嘖嘖地說,“我猜就得這樣!那個臭小子又做什麼了?你也是笨蛋,不管他做了什麼,就非得這麼躲起來哭嗎?”
這是放心不下他們才特地趕過來的,想到草莓會那些假惺惺的姑奶奶,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即便不寬裕,也會千裏迢迢趕過來幫忙。
“沒什麼,我看電影看哭的。”她掩飾不住悲傷,看到胖子,總覺得是最親的人,所以嘴裏雖然這樣說了,但看起來仍舊是愁緒萬千的樣子。
“好了。”胖子緩和過來,輕輕地用手扇著風,低聲說,“你先別忙著傷心,要我說他心裏還是有你的,不然的話,照他的脾氣早就不搭理你了,現在還肯刺你,就說明他心裏在乎你,現在我們隻要想辦法讓他原諒你就好了。”
這個她也知道,隻是看到林可久,她心裏更虛,整整十年的堅持,直到最近才稍稍緩和。
十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如果是現在的模式相處,她懷疑自己能不能撐過十個月,就更不敢想十年了。
她苦笑。
胖子伸手在她肩膀上敲了一下,點頭笑道:“放心,我挺你到底!”
“你不生氣嗎?”她倒是有些詫異,這是夏青槐最親的兄弟,最好的發小,按理說也應該和他一樣同仇敵愾,可是從一開始胖子就是站在她這邊的,總是想盡辦法撮合。
“氣什麼?”胖子比她更詫異。
她揚起眉頭,苦笑著說:“我拿他的食譜,一直瞞著你們我的真是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