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沒有見到夏青槐,卻接到了波尼的電話,她先前的一組設計頗受好評,催她加快明年冬裝的設計。
全身心投入工作,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九嬸雖然不明白她整天躲在房間裏畫畫能掙什麼錢,卻因為看到如此認真的陣仗而自然地跟著緊張了起來,就連十分安靜的安然,也早早地帶著出去逛公園,就是生怕打擾她。
家裏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到,沒日沒夜,才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連白天晚上都分不清了。
這個禮拜,她過的就是司徒博宇說的那種生活,近乎自然的生態生活,餓了就隨便找些東西吃一吃,渴了就喝水,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希望能盡快做出好東西。
忙碌是一種最簡單忘記煩惱的生活狀態,她用一整個禮拜的時間來忘記那天晚上和夏青槐發生的不愉快。
忘記煩惱不錯,但工作效果卻並不理想,她就隻感覺到累而已,剩下的,就是廢紙兩籮筐。
要說夏青槐,就更不必說了,用吳廷的話說,簡直忙得腳底板朝天,當天晚上就去了出差,要兩個禮拜才會回來,其實她心裏很清楚,自己這是一種逃避的狀態,忙成了借口,而在意識中,他忙是常態,是一種習慣成自然的忽略。
最終還是沒有把設計稿給畫出來,七天的時間,不如七分鍾,創作這種事,沒有公平可言,被逼到最深的角落裏之後,她終於釋懷,扔掉畫稿,一大早就起來,坐上了秦剛的汽車,自從夏青槐出差了之後,秦剛便閑賦在家,成了安然的專車司機。
之前去逛公園的時候,九嬸笑著說:“我們今天不是去逛公園。”
她怔了一下,笑道:“那去做什麼?”
秦剛在前麵插嘴道:“九嬸不知道聽誰說那附近有個很好的幼兒園,非得逼著今天去看看。”
“幼兒園麼?”她啞然失笑,看著坐在中間安全座椅上還不到一歲的安然,搖頭說,“有沒有那麼誇張?安然還要好幾年才能上幼兒園,你這麼早就去了,惹人家老師好笑。”
“什麼幾年?是兩年半!”九嬸認真地從包裏拿出一大遝資料,低聲說,“你當我這幾天的公園是白逛的嗎?我都打聽好了,那個公園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附近一共有八個幼兒園,私立的七個,公立的一個,當然我這裏沒有公立幼兒園的資料,私立的這幾個裏麵,有三所是民辦公管的,一所是合資的,價格從幾百塊到幾千塊不等。”
她愣了一下,安然就咯咯得笑起來,好像知道一樣,呀呀的伸手過來抓她的衣角,迅雷不及掩耳就塞進嘴裏去了,忙著拉出來,已經是濕透了,她瞪了安然一眼,九嬸就用手擋住,板著臉說:“別凶她,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
“你會把她寵壞的,九嬸。”她又好氣又好笑,雖說之前房她帶安然去上親子班的時候已經聽說了,這個年齡段的小朋友就是用嘴來感受世界,所以所有的東西都會發往嘴裏塞,所以家長不必太恐慌,並且鼓勵讓孩子多感受世界,但現實是細菌病毒比比皆是,不能什麼東西都塞進嘴裏的。
坐在前麵的餘梅回頭笑道:“說到寵壞安然,九嬸算什麼,小姐你才是最厲害的那個,就因為那個親子活動的老師說了感受兩個字,她立刻買了兩千多塊的一個撫觸按摩,結果去了不到兩次,安然就不願意去了,硬生生就那麼浪費掉了。”
“不是我寵孩子。”她忙辯解道,“撫觸之前要遊泳的,用那個遊泳圈兒套著脖子,誰都不會舒服啦!每一次遊完泳回來,安然的脖子都紅了一大圈兒。”
“其實是安然想偷懶,她一下水就用兩隻手抓住兩條腿,在水裏閑晃著,老師說了她兩句,小姐就生氣了,罵了人家一回。”餘梅吐了吐舌頭,看著丈夫秦剛笑。
她便笑道:“你還說我們,你呢?上次人家想要抱一抱,你就是不給,還叨叨了老半天說會被人搶走。”
秦剛一邊搖頭一邊笑:“看來你們三個都是一樣的,就都不要說別人了,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一樣的!如果將來安然被寵壞了,都是你們三個慣出來的!”
“還敢說我們!”餘梅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抿嘴說,“上次安然打針的時候,罵人家大夫的是哪一個?”
“對啊,對啊,他還在邊上看著流眼淚呢!”九嬸也湊了一句。
安然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她也跟著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
車上一片歡樂。
秦剛將車子停在公園對麵的酒店裏,一家人推著車子往外走,按照九嬸的計劃,先到公立幼兒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