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聊?”他揚起眉頭笑問。
“對!太沉重,一旦觸及生死就是我不能承受的話題。”她覺得現在的情況特別扯,她和著名攝影師司徒博宇先生在一個破舊的、發黴的房間裏談論如此高規格的命題。
“生死不沉重,活著才沉重呢!”他露出光潔的牙齒,將門拉上,叮囑道,“出來把門鎖好,我即便回來也不會用鑰匙開門的,我包裏有把短匕首,就在側麵的小包裏,你可以用來防身。”
她忍不住笑:“你去森林裏或者下海也像這樣隨身攜帶武器嗎?”
“沒有。”他自己也笑,“我就是進入文明社會的時候會這樣防備,說句好笑的話,人類文明社會可比野生動物的世界要可怕得多!總之多防備總是沒錯的。”
他說著就真的出去了,還貼心地將門關起來,她走過去,果然從他包裏冒出一把小匕首,輕輕地放在桌上,拿起毛巾走進浴室。
好久沒有那麼舒服地洗澡了!
從浴室走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沒有習慣的沐浴露和洗發乳,湊合著用了旅店提供的了廉價沐浴露,好久沒有洗過的頭發,洗得蓬鬆柔軟。
早沒有了順滑柔膩的觸感,她將頭發挽在腦後做了個簡答的發髻,皺著眉頭看沙發上的衣服,好幾天沒有換過,看起來髒兮兮皺巴巴的,不是公主病發作,而是真沒有辦法往裏套。
有人敲門,沒有聽到司徒博宇的聲音,她湊過去對著貓眼看了一下,是房東的老太太。
並不生疑,便將門打開了,進來的除了房東太太,居然還有一個女孩兒,東方麵孔,個頭不高,黑色的長發束在腦後,又長又直,鼻梁高挺,看起來有些少數民資的血統。
那女孩兒進門之後就開始四處翻,直到看見司徒博宇的黑色背包才徹底停下來,用法語對著她怒道:“司徒博宇呢?你把他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來勢洶洶的樣子實在驚悚,想她還裹著毛巾,渾身****,麵對一個像抓奸一樣的女人,有些膽寒。
剛剛才從無盡的麻煩中逃脫出來,現在又惹上一個。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用法語低聲回答她說:“出去了。”
“去哪兒了?”那女孩兒一時情急,標準的普通話冒了出來。
她笑了笑:“大概在遊艇上的做補給,如果你不忙的話,留下來喝杯咖啡,他馬上就回來!”
這女孩兒二話不說,直接掏出電話就報了警,弄得她啼笑皆非。
理由很簡單,司徒博宇的黑色背包從不離身,他包裏的短匕首就放在桌上,房間裏有他的衣服。
背包是他留下的,匕首是他說出在哪裏的,衣服是借給她穿的。
如此簡單的三句話,她說了整整兩遍,那個女孩兒相當蠻橫,堅信自己的判斷,一心認定她是貪圖那張金卡裏的財富,所以見財起意,謀害了司徒博宇,而且堅信她已經將屍體藏在某個地方,甚至連電話也不打算給司徒博宇打一個。
哦,她倒把這茬給忘了,司徒有個手機,幾乎想不起來充電,而且他總是在沒有信號的區域內活動,想打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任何和他私交甚篤的人,都不會打他手機,船上有個衛星電話,但幾天前也壞掉了。
好端端的洗個澡,忽然冒出這麼一個野蠻的女孩兒,直接就把她送到警察局,不得不換好自己再也不想穿的那套衣服,她跟著警察步出小旅館,仰頭看天,風雨欲來。
原來人的承受能力真的是可以超越的,一年之前,如果遇到這樣的鬧劇,她會沮喪到不行,可是現在她隻覺好笑,耐心地向警察一遍遍解釋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和司徒博宇是什麼關係。
警察相信了,可是那個女孩兒卻根本聽不進去,咬定了就是她害死了司徒博宇,最可惡的是,警察去過遊艇會,司徒博宇並不在那邊,這樣小規模的地方,遊艇會也是破爛不堪的,連個最基本的視頻係統都沒有配備。
經過好長時間,警察終於在街道的紅燈監控器中看到了司徒博宇半個小時之前穿過紅燈的畫麵,這個時候她已經在警察局了,所以斷定她沒有殺人,可那個女孩兒仍舊不依不饒,死死地抓住她的胳膊就不放開。
撒潑耍賴,這個女孩兒還真是高手!
“你叫什麼?”她扯了扯衣服,含笑看著女孩兒。
“葉無暇!怕你不成!”女孩兒嚷嚷著拉住她的衣服,“我不管你是誰,就算警察放了你,我也會跟著你,直到司徒博宇那個家夥出現位置!該死的!有多少錢就敢亂花?上次還在國內刷了一隻鑽石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