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情聖!剛剛你打的電話現在回過來了,我知道你現在有點兒忙,不過我想你還是接一下,聽起來不太好。”穿著厚實皮衣的飛行員匆匆跑過來,有些緊張地將電話遞給司徒博宇。
她的心一下子就擰了起來,天啊!她是要倒黴到什麼時候!要是波尼那邊又出事了,她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張著嘴哭個不停,一邊哭一邊嗚嗚咽咽地說著什麼,電話有一點點漏音,能聽到聲音,卻聽不清說了什麼,司徒博宇的臉色越來越白,一下子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最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原本聽到是個女人,所以放下心來,波尼的就算出了什麼事,身邊也絕對不會是個女人,加上那個女人的聲音沙啞,她從未聽過,可是現在看到司徒博宇的臉色,一下子就將心情拉到了穀底。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司徒博宇將電話還給飛行員,兩眼呆滯,轉過頭來看著她說,“辰星,彭傑死了。”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一天半之前,彭傑夫婦還和大家在一起喝酒聊天談夢想,說得熱血沸騰,怎麼一下子就死了呢?
司徒博宇籲了一口氣:“他們剛到以色列就被流彈擊中了,現在我必須馬上趕過去,完雯一個人在那邊,雖然已經聯係了雜誌社,但救援人員還沒到,她一個人實在太危險了。”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地說著,心靈受到強烈的震撼,用彭傑自己的話說就是為夢想而生,為夢想而死,當時波尼還開玩笑他隻做到了前者,沒有做到後者,算不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夢想鬥士。
當時彭傑還拍著胸脯豪邁地說,大丈夫要死得其所,死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誰能想到,一語成讖。
波尼往前跨了兩步,抬起頭在人群中尋找那個向導,卻始終不見人影,他用手舞足蹈來表現驚慌,那一刻,失去的那個人已經顧不及,唯一擔心的是活著的完雯太過執著,一個女人在戰火中守著一具屍體不離不棄,想到就已經覺得驚心動魄。
離開迫在眉睫,她心裏著急,也想跟著過去幫忙,岑娜提議,司徒博宇可以扔下車子坐直升機走,去了機場之後直接包機往那邊去,這個建議立刻就被司徒博宇采納,他沒有再固執地等待她的答案,焦灼地牽著她的手跟著擔架往外跑。
戀人生離死別的痛,讓司徒博宇不能自己,他更不願意輕易地鬆開手,她隻是焦灼地想要過去幫忙,或許在別人眼中,這已經是她答應的意思。
飛機前,岑娜皺著眉頭說:“現在飛機上隻有一個人的位子了,你們知道,在這樣的天氣下飛行已經是危險了,如果再超載的話,機上所有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你們兩個人當中,必須有一個留下來,這裏還有一架飛機,從明天開始運送救援設別和人員,可以乘那架飛機回去,隻是一個晚上而已。”
一一看過飛機上的人,護士、醫生、救援隊員、岑娜、陸湛,沒有一個可能被替代。
司徒博宇猶豫了一下,將她拉到一邊,低聲說,“辰星,這裏雖然下著大雪封山,但有電有水,而且設施齊全,不會有危險的,你就待在這裏吧!明天再坐飛機出來!回家去等我,我辦完事就會去找你的。”
她拉住他的衣服,輕輕地說:“你對那個地方不熟,一個人去沒有問題嗎?那地方還打仗,你能應付嗎?”
“不用替我擔心,什麼樣的飛禽走獸我沒有見過?”她的擔心讓他心裏甜津津的,低頭索性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身後的陸湛和岑娜看著這一幕,兩人同時歎氣,陸湛便悄悄壓低聲音問岑娜:“明明飛機能載,為什麼要留她在這裏呢?”
“還記得她撮合我和你的時候說了一句什麼話嗎?”岑娜抿嘴悄悄一笑,抬頭回望了一眼酒店,點頭說,“給真愛一個機會。”
“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誰是她的真愛?”陸湛忍不住笑,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像麻醉劑,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分散了,這樣持續的痛已經沒有辦法讓他有所感覺了。
“我也是女人。”岑娜笑了笑,揚起眉頭看著司徒博宇揮手和她說再見,然後大跨步往前跑,上了飛機關上門,還依依不舍地盯著遠處的她。
岑娜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低聲笑道:“別擔心,這裏是我們常來的地方,經理是我們的好朋友,她會好好照顧辰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