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說要把保鏢撤了,沒商量。”他說。
“是不是除了這個,其他的都能商量?”這招是從他那裏學來的,聲東擊西,隻要他開了這個口,真正想辦的事就好辦了。
他自然不會輕易墮入陷阱,顰眉盯著她看:“要看是什麼事。”
“你不能耍賴。”她笑著看他。
“現在是你耍賴還是我耍賴。”他很是無奈,隻能盯著她看。
“我想去趟美國。”她捧著他的臉,迎上他的眼神,虔誠地、坦然地、充滿渴望地看著他。
“不行!”他立刻撂下一句話,態度堅決得容不下任何抗辯,電視新聞炒得很熱,他應該已經知道彭傑遺體回到美國的消息,所以連問都不問,就有這樣激烈的表現。
她就是盯著他看,眼神愈發溫暖。
“好吧。”他馬上妥協了一半,“我陪你去!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就陪你去。”
她搖頭。
“為什麼不讓我去?”他又怒了。
她忍不住抿嘴笑起來,盯著他:“吃醋啊?”
“我不能去,你也別去了!”他開始賭氣,像個被惹毛了的孩子。
她攀附著他的脖頸,斜過身子坐在他大腿上,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笑道:“一來一回,三天的時間,我隻是,想和司徒好好談談。”
司徒博宇是她的朋友,不是奇怪的追求者,在過去一年半近乎絕望的時間裏,幾乎給了她所有站起來的勇氣,這樣的朋友,她不能選擇和他相伴終生已經是心存愧疚的傷害了,絕對不能再帶著他過去刺激司徒,這麼一來,她成什麼人了!
“我不覺得你們有什麼好談的!”他開始有些不講理。
她盯著他,看了很久,他兩條眉毛擰在了一起,回她一個怒視,將她推下自己的腿,打開隨身的電腦,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不再說話。
“吃飯了!”九嬸推開門進來,他便站起來,也不搭理她,直接出去了。
九嬸過來就往她胳膊上拍了一下,低聲說:“辰星!你又做什麼了?你怎麼就那麼不懂事,不讓人省心?啊?青槐多好的一個孩子,你說你和他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你,整天惹人家生氣!”
她心裏才委屈。
那個自私的、霸道的、不講理的壞蛋!
吃飯的時候,因為夏青槐一直板著臉,沒有任何表情,就連最愛說話的九嬸也沉默著,她看了看九嬸,又看夏青槐,莫名其妙冒出一個想法,兩個人互看的視線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九嬸,這個好鹹。”她指著麵前的一盤子菜心皺眉頭。
九嬸笑了笑,將菜端進去了,這真是破天荒!如果換做平常,如果說菜太鹹,九嬸一定是嘮叨半天,然後端到自己麵前,自己一個人吃掉那一盤子菜,她是那種寧可吃鹹了浪費礦泉水也不願意把菜倒掉的人。
今天直接就進去了。
她咧嘴笑了笑,低聲問餘梅:“九嬸什麼時候轉了性?”
“夏先生說過她一次,不能吃得太鹹,對老人家身體不好,她從那以後就不再吃這些東西了,連鹹肉也不吃了。”餘梅忍不住笑了。
她轉過頭看他,他便說:“所有的人都會聽話,隻有你不會。”
她做了個鬼臉,埋頭吃飯。
吃過晚飯,硬要留他們下來吃水果,她著急回家和他說去美國的事,便推辭了,拖著他往外走,九嬸裝了很多水果,全塞在他手裏,來的時候帶著一大隊人,走的時候也帶著一大隊人,浩浩蕩蕩開進停車庫,送他們上了電梯,保鏢一天的工作算是結束了。
她倚著電梯壁,故意距離他很遠。
“給!你要的,你負責吃完。”他很少吃正餐以外的東西。
“裏麵不全都是西瓜嗎?”她指了指裏盒子,這是他最愛的水果,她最喜歡的是草莓,九嬸偏心,西瓜有很多,但草莓就隻有一點點。
他硬把水果塞給她,然後打開門,直接就去了電腦室,打開電腦,攤開桌上的文件。
他很少在家裏加班,回來幾天的時間,他幾乎都是回家之後就陪著她。
她將水果拿出來,放在盤子裏,推門進去,小聲說:“出來吃水果。”
“我不吃。”他擺手。
“那我們聊聊。”她走過去站在他麵前。
他又擺擺手:“我很忙,今天晚上沒空,不止今天晚上,這幾天都沒空。”
“夏青槐。”她盯著他。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站起來,敷衍似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將她推到門口,一本正經地說:“你乖乖的,我做完手頭上的事就出來,很快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