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珊自幼懂得便多,對那些好看女子的妖媚之術也略知一二,隻是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像秦月這樣說話如此露骨的女子,但是稍有心智的人都看得出來,秦月這話裏是帶著尖酸的醋意的,皇甫珊心中笑了一笑,心想這等驕橫的女子,便是姿色再好,又有幾個男人願意與她攜手白頭呢,隻怕在一起了每日的口角都爭不完。
徐寒江正氣浩然,心中似是對這女子絲毫無感,隻是淡淡地回了秦月一句:“你說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那我倒想知道,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
秦月捂嘴一笑,雪白衣紗輕輕飛舞,接著便笑盈盈地看向納蘭無憂,盈盈道:“好生俊俏的小孩啊,隻是怎麼會孤身一人在這荒郊野外呢?你父親現在一定很著急呀。”
納蘭無憂剛想說話,就聽得皇甫瑤稚嫩的聲音接上了:“無憂不是孤身一人,他和我們一起的,”然後看向皇甫珊,“是不是,姐姐?”
皇甫珊對這個黑衣男子十分警覺,心中十分費解,為何在短短一夜之內碰見如此多的怪人,而且秦月看著納蘭無憂的眼神之中隱藏著一絲惡意,這一點除了在場的那個黑衣男子之外,恐怕沒人看得出來,所以,當下最要緊的,便是先試探出那黑衣男子的意圖。念及此處,皇甫珊便回了秦月一句,道:“姑娘若是無要緊事的話,我們還有要務在身,且容我們先行一步了。”
秦月媚媚一笑,側身讓開,說道:“請。”卻聽到那男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皇甫珊攜著皇甫瑤,剛欲與納蘭無憂一同離開時,忽然聽得身後傳來那男子低沉的聲音:“姑娘且留步。”
皇甫珊定在地上,轉身笑問:“大哥有何事?”
徐寒江向前走了兩步,走過秦月的麵前,張玉兒也跟著走過去,引得秦月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這時徐寒江盯著皇甫珊的眼睛,問道:“敢問姑娘何宗人氏?與這納蘭無憂又是什麼關係?”
皇甫瑤見這男子威壓似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看了納蘭無憂一眼,又緊緊地抓住了皇甫珊的衣角,皇甫珊想了一想,說道:“在下靈宗人氏,與這無憂公子隻是偶然相識而已。”
徐寒江眼中精光四射,語氣微冷,說道:“那勞煩姑娘留下納蘭無憂,自己離開便是。”
聽到這話,納蘭無憂自然是不情願的,心想自己與這男子素不相識,雖然看他一身正氣,但是納蘭無憂心裏明白,這個男子多半都是對自己不利的,於是他隻得巴巴地看了皇甫珊兩眼,皇甫瑤自然也是舍不得無憂的,於是使勁扯著皇甫珊的衣角,撒嬌似的鬧著,嘴裏說道:“姐姐別管他,我們帶無憂走吧。”
皇甫珊笑著摸了摸皇甫瑤的頭發,又看了看一臉陰鬱的納蘭無憂,對徐寒江說道:“大哥既然想讓我留下無憂,總該給個理由吧,怎麼說無憂公子也是乾坤宗的人,小孩子家貪玩一些,下了山迷了路,怎麼走、去哪裏也該由著他自己的。”
秦月笑了一聲,看了看納蘭無憂,又盯著徐寒江說道:“徐大哥該不會是想強搶吧,這可是昆侖山地界,徐大哥縱然神力無雙,也敵不過乾坤宗全派之力吧?”
徐寒江的心中當真是極其厭惡秦月,這女子嘴上狠惡不說,心腸又壞,城府又深,白鹿尊者仙風道骨,形容正派,座下弟子的這番做派可當真是有損師門風範。心裏雖這樣想,但他主要還是要應付對麵的這女子,讓她乖乖留下無憂,然後擒去給雨萱小主。於是便對皇甫珊說道:“姑娘說得在理,隻是此事涉及宗派之爭,姑娘若是不想沾惹無端之爭的話,還望聽徐某一言。”
秦月又笑盈盈地插話,說道:“姑娘既有要務,又何必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小孩身陷泥潭呢?還是留下這孩子吧。”
納蘭無憂聽在耳中,心中不由自主地怕了起來,當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便是皇甫珊了,他的心裏殷切地盼望著皇甫珊可以保護他到不周山,那裏有歲塵子師叔在,便無人敢欺負他了。
皇甫珊心裏也是糾結,對麵一男一女,很明顯都有著較深的修宗之力,若是貿然和他們為敵,自己吃了虧不說,還得連累妹妹進去,但是她寧願將納蘭無憂扔在雪野裏也不願交給他們。
正在為難之際,突然聽得一陣響動,放眼看去,隻見納蘭無憂拿起巨斧就跑,跑的速度極快,納蘭雪鳥巨翅一展,也跟了上去。
徐寒江冷冷地看了一眼納蘭無憂逃去的身影,嘴裏緩緩吐出一句:“小東西,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