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無憂與小憂玩得正酣時,忽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納蘭無憂連忙抄起正仰躺在地上的小憂,站起來,慌慌張張道:“誰喊我?”隨即看了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蕭雨萱,又道:“什、什麼事?”
隻聽玉台上那個坐在蕭允旁邊的精壯男子板著臉,衝他招了招手,道:“上前來。”
納蘭無憂‘哦’了一聲,往前走時,卻被張明楷伸出腳暗算了一下,隻聽‘撲通’一聲,他便狠狠摔在地上,起來時臉麵生疼,絲毫沒有多想,他便捂著臉麵,嗚嗚哭起來,然後指著張明楷道:“他、他······”
本來滿臉幸災樂禍的張明楷見狀,連連擺手,口齒不清地說道:“不是、不是我!”
蕭雨萱騰然站起,臉上略有慍色,對納蘭無憂道:“你先上前去,我自會為你主持公道。”然後瞪了一眼張明楷,張明楷偷雞不成蝕把米,簡直是欲哭無淚。
納蘭無憂心中暗笑,臉上卻依舊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走到玉台前,發現這裏已經站了兩個女孩,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長得均是靈動美麗,人見人愛,納蘭無憂眼珠滴溜一轉,看了看她兩,然後就站在了她們身旁。
那精壯男子遲疑半天,終於又喊了一聲張明楷的名字,張明楷見狀,大喜過望,兩眼發光似的跑了上去。
蕭允起身,周圍長老們也一一起身,隻見他走到四人麵前,隻是大略看了看其餘三人,對納蘭無憂倒是仔仔細細端詳一番,然後道:“這四人乃今年選優最拔尖的胚子,依大家的看法,他們該當投入誰門下呢?”
長老們一個個眼中閃爍精光,盯著納蘭無憂,個別激動些的甚至踏前一步,滿臉垂涎之色,仿佛在他們眼裏,納蘭無憂就是一塊鮮美無比的肥肉。
就在這時,蕭雨萱卻站起身,對蕭允道:“納蘭無憂身世特殊,暫且擱置,其餘三人麼,按照慣例,讓他們自己挑選師尊便是。”
蕭允看了看躍躍欲試的長老們,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垂涎盯著納蘭無憂,牙齒幾乎掉光了,口齒露風道:“如齒(此)甚好。”
蕭允點點頭,對其餘三人說:“你們三個就在這些長老中選擇自己的師父吧。”三人麵色一喜,隨即走到長老們中間挑選開來。
納蘭無憂愣在原地,環顧下方的弟子,此時大多數弟子神色都較為輕鬆,唯獨蕭雨萱緊皺眉頭,一副很糾結的樣子。
當張明楷等三人挑好自己的師父時,蕭允沉吟了一下,指著納蘭無憂道:“現在,我們就來商討一下這個孩子的從師問題吧。”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年約六十的老者嘿嘿一笑,道:“我與納蘭飛雪還算有些交情,就讓他拜入我門下吧。”
言罷,就有另一人不服道:“有些交情又怎地,陸老頭,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好意思耽誤這麼好的苗子麼······”
還未說完,又有長老道:“陳師弟,話不能這麼說,陸師兄好歹屠過妖族四大祭司其中的一位,依我看······”
還未說完,就有人‘呸’了一聲,道:“為了一個弟子,翻這陳年舊賬,這把年紀都不要臉麵了麼!”
眾長老一時語塞,都靜了下來。
那人又繼續道:“這孩子與我倒是挺投緣的,不如······”還未說完,一陣陣罵聲便排山倒海般襲來:“無恥!”
“唐師弟你才是最不要臉麵的!”
“德性!”
······諸位長老越吵越凶,最後一個個爭得麵紅耳赤,激憤些的甚至挽起袖口,直擺出一副打架的樣子。
底下坐著的弟子們頭一次看到這種場景,一個個呆若木雞,目不轉睛地看著長老們,想起他們平時一副淡泊安然、仙姿仙容的尊者模樣,現今卻為了一個小孩恨不得大打出手,有些弟子不禁奇怪嘀咕道:“這小子真有那麼金貴?”
蕭允麵色微微有些尷尬,片刻後,隻見他大聲咳嗽幾聲,長老們才逐漸安靜下來。
蕭允心平氣和道:“諸位師叔伯、師兄弟莫要爭吵,我們還是依照這孩子自己的意願來吧。”說完後,就拉起納蘭無憂的手,麵目慈善道:“你自己選一位師父吧。”然後又掃視了一圈眾位長老,臉上突然顯出一副不易察覺的微笑,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我做你的師父。”
此語一出,眾人皆嘩然,想宗主多年未曾招收弟子了,今日竟然也起了招這孩子做弟子的念頭。諸多長老憤憤不平,但礙於其宗主威嚴,也不便多說什麼。
納蘭無憂幾乎想都沒想,就脆生生說道:“我不想呆在這裏,你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送我回去豈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