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楷見納蘭無憂開始反擊,連連向後退閃開來,納蘭無憂被張明楷用同樣的伎倆攻擊了兩次,心裏自然極不好受,當下看到張明楷退閃後,腳下發了猛力,像一支離弦嘯箭一般向張明楷衝了過去,張明楷看到神速擊來的納蘭無憂,心中先是一驚,然後盡力閃開,納蘭無憂的刀刃與他擦肩而過時,他的心裏又一次湧出了濃濃的懼意。
實在是太快了。
納蘭無憂完全沒料到以張明楷的身手竟然能閃開他的攻擊,心中發了怒,還沒完全停住就又衝著張明楷衝了過去,隻見一道白色殘影閃過,張明楷眼中一凜,自知躲也躲不過,於是趕忙伸出兩手,在納蘭無憂就要擊中他的前一瞬,隻見一道藍色冰幕勃然化出,生生擋住了純黑色的九黎刀刃。
“水寒界!”
張明楷大聲吼出的一刹那,觀看的弟子立即喧鬧起來,就連裁決比賽的長老似乎也有些吃驚,納蘭無憂則不管那麼多,右手緊握九黎刀,手背上青筋暴起,狠狠朝張明楷化出的水寒界砍去,九黎刀乃上古神器,再加上納蘭無憂自身的力量本就雄厚巨大,但砍在張明楷的水寒界上麵卻如同棉花吸水一般,攻力消失的了無痕跡,納蘭無憂見狀,愈加快速地劈砍戳刺,而張明楷也極力舞動著雙手,近百個回合下來,兩人竟是平分秋色。
景浩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兩人,對身旁的白小雨說道:“這年紀就能化出這種程度的水寒界,真不簡單。”
白小雨點點頭,應道:“是啊,水寒界乃真宗最基礎也是最究極的禦守之法,單效果來說,不知勝過誅神十三式中的防禦招式多少倍,要化出並且運用水寒界,第一要義便是體內要有大量的內氣支撐,第二要義是對內氣的精準控製,方才看他化出的那柄氣刀我們就該料到他完全能化出這種程度的水寒界了。”
“這就是四宗聚試的有趣之處,每一次去參加聚試,總會有意料之外的發現。誰說弘清宗式微了,且不說弘清宗擁有數量龐大的各式神器和奇宗異法,單是這無名島上代代輩出的人才就足以保證弘清宗天下大宗的地位了。”景浩天道。
白小雨微微一笑,道:“也不知你已參加過多少四宗聚試了,有時候真羨慕你活了這麼久啊。”
景浩天聽罷,忽然轉過頭,眼睛直勾勾盯著白小雨,幾乎嚇了白小雨一條,半晌後,才聽他說道:“活得越久越寂寞,一個人走遍大荒看遍大荒,愛的人死了,恨的人也死了,你覺得這樣的曆程值得羨慕麼?”
白小雨呆了一下,她極力避開景浩天的眼神,臉頰微紅,道:“我不是有意說這個的,對不住。”
景浩天眼眶忽然一紅,然後迅速轉過頭,道:“沒事,該說對不住的人是我,你別往心裏去。”
白小雨向景浩天看去,眼波柔柔似水,然後點了點頭。
納蘭無憂迅速退後幾步,道:“有意思,水寒界,當真有意思!”
說出這些話時,納蘭無憂心中是悲涼的,原以為他拜蕭雨萱為師,蕭雨萱會將自身絕學傾囊相授,但是莫說這等精妙異術,就連一把像樣一些的刃器她也未曾給過他,也不知是自己在蕭雨萱門下時間太少還是蕭雨萱始終對他存有芥蒂之心,弘清宗對納蘭無憂來說,從來都充滿了失落和感傷。
但是無論如何,師恩重如山,弘清宗於自己有恩有義,即使當年在不周山下弘清宗想殺掉他,但在弘清宗有難時,他一定會挺身而出。
自己所珍視的,就要盡全力去守護,納蘭無憂向來如此。
張明楷此時已經是大汗淋漓,這場比試誰勝誰負已經了然,一個是疲態畢露,一個則是戰意高漲,再加上納蘭無憂手中閃著殺意寒光的九黎刀,即使張明楷再狡猾,在於他而言難以逾越的納蘭無憂麵前,他毫無勝算。
自始至終,納蘭無憂都沒有想過“輸”這一後果,對上誰都是如此:螭吻、韓詩詩、巨火、屍獸······在妖族的那麼多個日日夜夜納蘭無憂都是在瘋狂的戰鬥中度過的,以戰為狂,以狂為戰,是為狂戰。
“以狂為戰,以戰為狂!”納蘭無憂大喝一聲後,大量火紅內氣瞬間自體內爆出,然後就見他手中的九黎刀刀刃擴大數倍,火紅刃沿宛如火水一般鑲嵌在純黑刀身上,皇甫瑤看得心驚,即使早已知道弘清宗的巨神怒威名赫赫,但全然沒料到九黎刀在納蘭無憂手中竟能變得如此狂暴燥戾,於是在心中忍不住為納蘭無憂叫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