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鬼姬聽罷,微微一笑,再看一看白小雨那易過容的臉,隻覺這少女心思活潑,是個少見的玩世不恭的女子。
景浩天負手立著,略尷尬地咳了兩聲,納蘭無憂則完全不懂白小雨說的是什麼意思,剛欲追問時又覺得此時的氛圍不太適合,於是便作罷了,直到景浩天忽然說道:“時候不早了,快決定一下我們要去觀看誰的比試吧。”
“皇甫瑤的九黎刀我已經見識過了,龍無傷與獨孤溟水兩人的爭戰也必是剛硬激烈的,倒是張煜和柳如嫣······”納蘭無憂這般若有所思地說著,上官鬼姬與白小雨也是若有所思地聽著,然後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納蘭無憂。景浩天見狀,頓了頓後,從胸口掏出扇子,扇了扇後,玉麵一振,道:“那就去觀看柳如嫣與張煜的比試。”
說罷,帶頭從地上躍起,踏空幾步後扶搖直上,片刻後便閃飛到了柳如嫣與張煜比試的塔台。
納蘭無憂等人隨後跟上,幾層立足圓陣湧出,比試塔台上麵,張煜與柳如嫣相對而立,張煜雙目微閉,口中默默念著什麼,柳如嫣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位據說吃遍了大荒極苦的同宗師兄,平日裏就算去了乾坤宗根本見不著他的身影,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一頭如火長發加上一件名貴無比的火雲氅,張煜就像是一團能夠燃盡一切的烈火一般。
這時候,弘清宗的鍾鼎聲洪亮地響起,張煜聽見鍾鼎之聲,眼睛豁然睜開,伸出右手,隻聽得“噌”的一聲,一柄火紅長槍破空化出,然後就見他對柳如嫣微微頷首,長槍呼嘯一聲,槍尖直指柳如嫣,從遠處看,張煜就像一團蓄勢待發的火紅利器一般。
柳如嫣見狀,隻道了句:“張師兄好氣勢!”說著,輕喝一聲,將手中的伏魔寶劍拋起,兩隻如玉纖手繚繚繞繞,瞬間做出好幾個指訣,然後就見半空中的伏魔寶劍忽然破鞘而出,在空中豎旋幾周後,劍尖正對張煜,銀色光芒如月色般灑下,竟將柳如嫣的一頭黑發映得雪亮。
“好奇怪啊。”白小雨忽然低聲道。
景浩天道:“怎麼了?”
“當年柳如嫣不是收服螭吻巨體了麼,怎麼也沒見到那巨獸的影子?圍剿妖族這麼重大的事情,有螭吻相助的話豈不是輕鬆許多?”白小雨道。
納蘭無憂聽罷,心中微微吃了一驚,他隻記得當日自己砍下螭吻的巨角,算是打敗螭吻了,沒想到真正收服那巨獸的竟是柳如嫣,天下修宗第一人的女兒,血統天賦果然強大到無與倫比。
“說起來也是巧,螭吻本尊張玉兒,死前將一身修為盡皆傳給了張煜,而螭吻巨體又被柳如嫣收服,可以說上古神獸螭吻的一半力量在張煜身上,而另一半力量則由柳如嫣掌控,如今兩人對戰,真不知會是什麼結果。”景浩天道。
“張玉兒······徐寒江······皇甫珊······”納蘭無憂嘴裏默默念叨著這三人的名字,驀然覺得眼前似乎變得一片雪白了,初遇那麼美,即使年幼無知,即使人事蹉跎。
弘清宗後殿。
涼風細細吹過,幾片紅黃相間的葉子緩緩零落而下,這弘清宗地處無名島中央,而無名島又地處北方,靠近極北苦寒之地,雖然時令還未到秋風蕭索之時,但風已經開始慢慢變寒了。
陰風大作,樹葉窸窸窣窣的響起來,容子蘭立在一座小山頭的開闊平地上,眼神掠過一絲陰暗氣息,然後便聽見她閉上眼睛,輕輕舒了一口氣,睜開眼後,微微一笑,道:“你來了。”
身後傳來女聲:“正道四宗······哈哈哈······”
容子蘭眉頭一皺,似乎有些厭惡,道:“你笑什麼?”
女聲幽幽響起:“我笑你們這些自詡為大荒支柱的人,竟會為了一己之私幫我做事。”
容子蘭眼中一凜,道:“你也不要太得意了。”
“我為什麼不能得意?當年你們的先輩合力將我封印,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會蘇醒得這麼早吧,他們苦心為大荒織造的平和安詳不久後就要被我摧毀了,真是可憐了那些為了封印我戰死的高手了。”女子說完後,哈哈大笑起來,極是張狂。
“原來這就是屍王的肚量,哼,女人終究是女人。”容子蘭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