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美色誘人(1 / 2)

萬家燈火熄,此樓不夜。

樓裏鼓瑟笙簫,脂粉紅妝飛袖舞流雲,畫影入屏風,娉婷婀娜嗬氣如蘭煙,歡聲笑語紙醉金迷虛情伴假意。

白鳳從這座樓裏緩步走出去,沒錯,是走出去!

神情冷然,目不斜視。

間或有女子款款上前,嬌聲媚語卻被他銳利的眼刀生生扼殺在三步開外。

美則美矣,不可褻玩焉。

啊寒懶懶倚在二樓雕欄上,目送著他走出去,好似在看一幅錯了的浮世繪卷,濃墨重彩中突兀著一抹不拘世俗的純粹。

耐人尋味。

“寒姑娘,您總看這些個俗物作甚?”

吳儂軟語,酥軟入骨的聲音悠悠飄入啊寒耳裏,啊寒略略皺眉,冷冷抬眸。

“俗物?”

啊寒的唇似啟非啟,簡單的兩個字從她嘴裏吐出,冷徹心扉,麻木掉昔年多少淒風苦雨。

作為一縷亡魂,生前種種早與她陰陽兩隔,宛如流水落花,無可奈何。

同啊寒說話的女子,是這座樓裏的花魁。她手撫右眼眼角一點花黃,盛氣淩人道:“生為女子卻不知自愛,捎首弄姿取悅於人。不是下賤的俗物是什麼?”

“即便不是俗物,嗬……”啊寒勾唇,冷笑:“也不過是更高級的玩物。”

我們,與她們並無不同,哪怕貴為公主。

盡管樓下喧鬧,盡管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尚未踏出這座青樓的白鳳卻聽得一字不差。

在白鳳眼中,這無疑是又一座雀樓,隻不過這裏頭囚禁著的人兒,沒有她,無一人如她。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瑜公子!”

啊寒瞥眼,方才還故作與世不同的花魁,在此一刻,隨樓下浮世繪卷的改變,欣喜若狂的模樣,又與樓下的鶯鶯燕燕有何分別?

瑜公子的出現為啊寒眼中的浮世繪卷又增添了新的色彩,他與這青樓周遭的一切是如此的相融,以至於令人覺得這座樓閣本就是該為他這樣的紈絝公子存在的。

翩翩濁世佳公子,富貴功名總等閑。

瑜公子在群花簇擁之下淺笑著攔住白鳳的去路。

“哦呀,真巧啊?”瑜公子笑著自下而上打量白鳳,冰色的眼瞳裏滿是戲謔之意:“原來白鳳公子也喜歡尋芳問柳啊?”

白鳳昂起頭,抱起手臂,輕笑道:“傷好了,骨頭又發癢了嗎?”

他說的話裏雖有笑聲,事實上他並沒有笑,他緊抿著唇角!事實上他也根本就不想理會這位“瑜公子”!

“非也。”瑜公子依舊保持著他的笑容,上前貼近白鳳,麵語道:“白鳳公子之姿,世間少有,難得見此絕色,本公子不願放手罷了。”

瑜公子瞬間狠戾的眼神,使白鳳錯覺恍惚:假使生於太平盛世,他們流沙的主人,年少時會不會也是如此作態?

或許是因為想到了衛莊,白鳳身上被瑜公子激起的殺意收斂了幾分,畢竟任誰有一個這麼鬧心的兒子,都是一件頭疼的事。

瑜公子,就是衛擇,就是鯊魚。衛擇一直不喜歡“鯊魚”這個乳名,他喜歡諧音寫作“殺瑜”。儒家那邊,子字輩排行正確的寫法也應當是“子瑜”非“子魚”。

“色字頭上一把刀,如果你願意,哼……我倒是樂意之至。”

白鳳並不懼與衛擇再戰一次。

“好。”衛擇覺得,如果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手中能有一把扇子,這感覺一定妙極。

回家問狐狸要一把,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樓內的舞台稍作調整就成了擂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賭什麼氣的白鳳覺得自己真是在做一件荒謬至極的事。

然而遊戲,都是有趣的,不是嗎?

“來來來,賭瑜公子勝的押這邊,賭白公子勝的押左邊!”

賭博,也是這座青樓收入的一部分。

“你押誰?”

樓上,啊寒冷冷問花魁。

“當然是鯊魚嘍!”

花魁尚未作答,卻有人竄出來嫌惡的把她挪開了。

花魁對她嬌怒道:“你竟敢推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