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鹹魚?”
他指指山上駿屍體。
她眉頭一皺,“胡說八道,乖乖呆著。”
“嗨!”
看著他乖乖回病房,她才轉身離開,忍住想笑沒笑,覺得他挺可愛的。
有點心疼他呢!
“臭小子,敢跟老娘耍小聰明,你還嫩了點。”
又是哈城口音,小鬼娘們真當她是哈城人了。
恐怕在這裏時間久了,都要忘了她是個鬼子了。
可惡至極,厚顏無恥。
羅羽回到病房,看著山上駿的屍體發呆。
按眼前的情形來看,徐大寬和林偉肯定還躲在醫院的某個角落裏,還不知道山上駿已死的消息。
這樣太危險了。
可鬼頭奈醬就像口香糖一樣黏著他,也無法傳遞信息出去,怎麼辦啊?
在病房裏來回渡步,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幹焦急。
天很快便要黑下來,外頭也沒有什麼動靜。
估摸著徐大寬他們應該要在天黑時才動手了吧!
為了一具死屍去拚命,不但會做出不必要的犧牲,自己和白珊也會暴露,那就實在得不償失了。
天黑下來之時,鬼頭奈醬給他送來一個92式軍用飯盒。
“吃飯吧,羅羽君。”她把飯盒按在他手裏。
羅羽不語,打開蓋子,米飯的香氣撲鼻而來。
青菜、鮮肉和牛肝醬、一份增味湯,一份甜食,還特意給他帶來一盒牛肉罐頭。
這份夥食比起鬼子陸軍部隊的夥食還要好太多。
憲兵隊畢竟處在城市,搜刮老百姓的油脂挺方便的。
小鬼子的餐桌上有多豐富,老百姓的生活就有多苦。
他放開肚子開吃,吃飽肚子繼續和小鬼子斡旋。
她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嘴角一撇,“羅羽君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組長,你也吃。”
“我吃飽了。”她開始用“我”來稱呼自己了。
羅羽吃完飯,她竟然幫他收拾起飯盒。
他伸出手要擦拭嘴角,她遞給他一塊棉質手帕,他沒有去接。
“組長,不好吧?”
她嗔怪一笑,伸手為他擦拭嘴角,手帕掉在他大腿上。
這是一條折疊得很方正的黃底紅櫻花手帕。
小鬼子都是手帕控,從電影《幸福的黃手帕》到太田裕美的歌曲《木綿のハンカチーフ》裏麵便可以看得出,他們以優雅紳士為美。
有時候弄哭了女孩,男孩往往會用手帕幫她擦抹眼淚,逗她開心。
櫻花雖美,銘記曆史,我華夏之土不容侵犯之心永駐,千萬不能被女鬼子迷惑。
但他必須把戲演下去,聞到上麵的櫻花香味,他不由想起明朝楊慎的《素帕》,吟詠起來:
“不寫情詞不寫詩,
一方素帕寄相思。
郎君著意反複看,
橫也絲來豎也絲。”
靠!在一具屍體旁想到詩句,很不應景啊!
不,是大煞風景。
這是死亡相思。
鬼頭奈醬眼眸子一亮,“你還會作詩?”
“這是明朝楊慎寫的素帕,不是卑職作的。”
“就是,本組長以為你有多聰明。”
語氣含有嘲弄的意味,卻溫柔到令人差點忘了她是個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