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景致,十指相扣,原本隻是蕭瑜的手白的近乎透明,但現在看來,曾經擁有陽光之感的景致的手,也和蕭瑜的一樣,因為許久未見陽光交織病態,雙手慘白,透明的血管都有跡可尋。
看著景致的眼睛,蕭瑜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隱約圍繞,浮動著一種極為危險的警告氣息。
站在陰影中,景致似乎再看她,似乎又不是,一雙眼睛雖然盯著她的方向,但她卻總覺得她再看她的背後,看著遠方。
“景致,你別這樣,我心疼。”深呼吸,蕭瑜快被這壓抑的氣息給弄崩潰了,她扶著景致去沙發那邊坐下,可還沒開口,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茶幾上。
茶幾上擱著兩杯水,一杯似乎冷了,一杯隱約還冒著熱氣。
水杯旁有一瓶沒有名字的藥,被打開了,裏頭的防潮幹燥劑也被扔在了地上。打開的盒蓋裏裝著滿滿一蓋子的藥片,小小的一粒一粒的,大約有三四十粒在盒蓋裏,有幾顆還從散落在了茶幾上,看上去十分詭異。
且不說那是什麼藥,光是那份量,就足夠讓她吃完去洗胃的了。
蕭瑜瞧著那藥片有點眼熟,伸手捏了一顆,還沒拿穩,就被景致一巴掌打落,“不要!”
“景致,你瘋啦!”很不巧,那種藥片蕭瑜認識,不僅僅認識,上輩子她還吃過。那是很常見的安眠藥,被陸煜折磨的長期失眠的她,從精神科開到過這種藥,一瓶一百片,吃一半,足夠死了。
嘴角勾起冷笑,蕭瑜想起了當年的那些傻事兒,不禁自嘲。
“我不想的,瑜,我不想的。”景致抓著蕭瑜的衣擺,無神的搖著頭,不住的念著,“我沒辦法,我沒辦法了……”
“有什麼事兒值得你去死!我們小時候換帕結交時,你說過,不同生願共死,那現在……景致,好,你很好,當朋友的我也當仁不讓,陪你死!”拿起那裝滿了藥片的盒蓋,蕭瑜豪氣萬千的直接往嘴裏倒,同時端起水杯,就要往嘴邊送。
蕭瑜不是想死,也不是被氣得,而是她不這樣做,景致根本不會意識到,自殺是一件多麼可怕而又愚蠢的事兒。
“不要!”景致一巴掌拍過來,眼神有了聚焦的看向蕭瑜,很急切的大聲尖叫著,“瑜,吐出來,吐出來啊!蕭瑜!來人啊,蘇幕遮你是死的嗎,快給我進來!”
“咣——”一聲巨響,病房夢被打開了,蘇幕遮幾乎是衝到兩人麵前,看著被景致捏著嘴說不出話的蕭瑜,嚇得趕忙按住景致的手,問蕭瑜,“蕭瑜,你吃了什麼?快吐出來,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