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華兔子,真的是隻不折不扣的……兔子。
白色的毛皮上血跡斑斑,渾身竟是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顯然因為受傷很重,已無力維持人形。
看著眼前不斷瑟瑟發抖的兔子,狼王徹底的愣住了。曾經設想了無數次的再會,卻從未料到如今的場麵。總想著再見麵,要好好的回報他當初對自己的羞辱,讓他也常常那般滋味。可是如今……卻竟然下不去手了。
兔子微微的睜眼,見是狼王,眼神黯淡下去,左眼眼珠明顯有些僵硬,極不自然。狼王心裏莫名一緊,蹲下身,抱起兔子,細一查看,果不其然,兔子的左眼充血,差不多已經算是廢了。
狼王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救?還是不救?殺?還是……
……
狼王終是沒有下得去手。
看著眼前躺在床上,已經恢複了人形的兔子,狼王皺眉。原本白皙的皮膚上,除了森森的傷痕,還爬滿了黑色的紋身似的符咒一般的瘢痕。
隻是半年不見,那個原本總是高傲不可一世的家夥,怎麼會整成這副樣子?
兔子的左眼廢了,被烈焰灼傷,還能保住眼珠,已經是幸運的了。至於兔子身上的黑色瘢痕,是怎麼回事,醫生不住的搖頭表示他也無能為力。
靜靜的坐在床邊,狼王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認真的平靜的打量兔子。
華世無雙,這個詞。不論是用在以前那,或是現在滿身傷痕的兔子身上,都不顯得過分。那種難以掩飾的風流,是刻在骨子裏的。
手指輕輕的動了動,隨後是睫毛,眼瞼……兔子微微的張開眼睛,看了一眼狼王,淡淡一笑。微微抬手,略顯枯瘦的手指,觸上了床邊狼王的手。
瞬間,兔子身上黑色的斑紋,如水波一般,從接觸的地方,逐漸退散,黯淡,直至消失不見。
手指輕輕翻轉,握住了狼王的手。沙啞的聲音,依舊眯眼淡淡的笑容。
“凡,好久不見……”
……
“天祿……終於還是?”蘇瑤輕輕端起藥碗,歎氣搖頭。
兔子輕輕點頭,無所謂的笑笑,“於他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蘇瑤沒好氣搖頭,“我隻是在說你,你如此這般,值麼?還有你的眼睛……”
“看不見,未必就是壞事啊?”兔子掩口,依舊笑的如以往一般風情萬種,“隻是如此,我於他,也就不欠什麼了……”
“真難想象,一向沒心沒肺的華月寒竟是個如此重情義的家夥……”蘇瑤冷笑,語氣中卻並沒有諷刺的意思,更多的,是無奈和感慨。“放天祿的事情不說,我且問你,你與那小野狼,又是何種心思?”
兔子聞言一愣,低頭苦澀一笑。許久,微微抬頭,看著蘇瑤。
“或許是……”兔子微微閉上眼睛。
“明知不可為,卻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