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文有著許樂做眼線,挑了個時間風塵仆仆的趕來,為的就是第一時間能瞧見媳婦。當天許樂鬧騰著要吃水餃,還必須是自家包的皮薄餡大的薺菜肉餡子的。黑妹拿恨不得拽著自己胳膊搖啊搖的許樂一點法子沒有,再說又不是什麼難事,就答應了。

和麵的時候,還衝著許樂說,“原先小時候都沒見這麼撒嬌的。真是越大越小了。”

許樂抹汗,心想老爸我容易嗎。

結果包了一半都不到,曹玉文就進了門。他左手一個大箱子,右手一個大包袱,累的呼哧呼哧的,瞧見黑妹在忙活,連汗都顧不上擦,就咧嘴衝她討好的笑笑,擼著袖子就說,“來來來,擀皮這事兒還得我來。”

黑妹倒是沒給他臉色看,就是瞪了許樂一眼,顯然是發現他的詭計了,要不是許樂纏著她要吃餃子,她現在應該在公園裏溜達呢。

許樂一瞧人都到齊了,給了曹玉文一個加油的口型,扯著曹飛就進了屋,給他們留了個空間。進屋關門後,就各忙各的。

等著過了小一個小時,外麵餃子已經包完了,他倆才出來。此時黑妹正在煮水,曹玉文跟在她屁股後麵獻殷勤。一會兒問一句,“我來吧?”一會兒問一句,“累不累,我給你揉揉肩?”

黑妹被他煩得要死,一回頭瞧見許樂兩個人,簡直跟見了救命稻草一樣,把曹玉文便往外推,邊衝著兩個人說,“你們陪著你爸玩一會兒,我忙死了,別煩我。”

曹玉文就這麼被推了出來。扯著許樂坐在客廳裏小聲說話。許樂問他,“你剛才包餃子沒幫忙啊。”

曹玉文煩惱,“幫了啊,幹活的時候沒事兒,就是不說話,這不幹完了就不行了,你說我原先怎麼沒看出來,你媽是這樣卸磨殺驢的人。你瞧瞧,這日子好了,錢也多了,她就不要我了,別說什麼沒感情,沒感情我能跟她過三十年啊。”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說,“你說,是不是你媽嫌棄我歲數大了。當年結婚的時候我就有點捏不準,我都三十出頭了,她才二十三,我倆差著小十年呢。原先不明顯,現在你看看,我都有白頭發了,你媽還跟小姑娘似得呢。”

這句話差點沒把許樂的牙酸掉。他真沒想到,他爸心裏這麼想著他媽,其實黑妹跟他嘮叨完,他都有些害怕,他爸別真的對他媽沒什麼感情,那就糟了。哪裏想到,他爸這是愛你在心口難開啊。

許樂騰地就站起來,衝著他媽說,“媽。我爸說他都成老絲瓜瓤了,你還是小姑娘樣呢,他問你是不是嫌棄他歲數大了。”

曹玉文一向是內斂的人,尤其是這幾年生意做得越發大了,他作為董事長,又一把歲數,自然要威嚴一些,平日裏說話就很注意,家裏家外都一副我很深沉的樣子,這種話哪裏會說得出口。

曹玉文的臉騰地就紅了,然後黑妹那邊的動作也停了,他就看著他老婆難得的,回頭笑了一下,衝著許樂說,“這句話還差不多。”曹玉文頓時就愣了。

你說他這半個月,又是打電話,又是折騰著往這邊來,還幫著幹活,也沒見黑妹笑一笑,怎麼就這一句話,就笑了呢。

許樂瞧著他爸這副懵懂的樣子,隻能歎口氣將他爸扯到屋子裏,給他上課。許樂問,“爸,你過三十年結婚紀念日,為什麼給我媽送商鋪而不送鑽戒呢。”

曹玉文一臉這當然的表情,“這不是你媽突然想開個服裝店,我尋思她正需要啊,就買下來給她了。鑽戒這東西,又大又閃的,我聽小王講,他買給老婆的,隻戴了一次,就放家裏了,怕丟啊。你媽也不是那種喜歡打扮成金光閃閃的人,買那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