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風雲迭起的兩漢王朝(12)(1 / 3)

文帝即位的第一年裏,聽說河南郡郡守吳公號稱天下治政第一,就將吳公召入宮中討教相關的道理,並提升他為廷尉。吳公向劉恒推薦了賈誼:“洛陽賈誼,少年英才,吳某空讀一世《詩》、《書》,雖皓首白發,數年之後必不如此幼子博學。”文帝深以為奇,他原本對吳公的博學就另眼相看,聽吳公這麼一說,就決定立即詔賈誼覲見,當時賈誼隻有21歲。

文帝先問賈誼有關《詩》、《書》的學問,兼涉諸子百家之學,賈誼都對答如流,文帝就知道他天生聰穎;文帝又問他治國之術,賈誼從容不迫,就秦亡漢興的原因闡述了一番,文帝默許。賈誼接著說:“秦亡漢興的道理,前朝高祖和諸大臣早有論述,皇上也深有認識,賈生在這裏說這件事,實在是自不量力,但是賈生知皇上牽掛之事,不是怕我朝會走秦亡的老路,而是擔心當今的諸王問題。”文帝聽後非常吃驚,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儒生竟然會看透自己的心事,了解當今的國家大事,斷定他不是死讀《詩》、《書》之人,而確實有治國興邦的才能。於是,文帝特賜賈誼為博士,讓他參與朝政議事。當時的博士大多數都是年齡已經很大的人,而賈誼隻有二十出頭,是最年輕的一個。漢文帝欣賞賈誼的才能,和朝臣商議國事、起草政令的時候,常常讓賈誼參與,有時候大臣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諸博士也不知如何應答皇上,賈誼就已經有條有理地回答了,大家不由得都很欣賞他的才能,一年之內,漢文帝竟然將他升遷了三次,賈誼被破格提拔為太中大夫。

張釋之原任騎郎,默默無聞十來年。文帝發現張釋之很有才幹,便提升他為謁者仆射。張釋之直言敢諫,太子違法他也敢擋駕,文帝更加器重他,提升為廷尉。廷尉管刑律,張釋之任廷尉多年,他執法公允,有助於當時社會的穩定。

晁錯本任太子家令,他上書言事,提出移民實邊、“入粟拜爵”、“入粟助邊”,被采納後成為當時防備匈奴的良策。

道德博聞,從諫如流

漢文帝在他即位的第一年就下了一道詔書,廢除“誹謗”、“款言”之律。詔書說:“古時候治理天下,朝廷設有進善之旌、誹謗之木,這樣可以引導人們諫勸君王而使國家的政治通達。如今的法律定有誹謗妖言之罪,這就會使臣子們不敢盡情說話,而皇帝也就無從聽到自己的過失了。這又怎麼能將遠方的賢良之士都吸引到朝廷來呢?應該去除誹謗妖言之法!百姓或有相約共同詛咒皇帝而後又相互揭發出來,官吏們往往認為是大逆不道,其餘不滿時政的話,官吏們又往往認為是誹謗。這一來,就會把小民因為無知而做的事判成死罪,朕甚為不讚成。自今而後,凡是犯這類罪的,不要去過問,也不要判罪。”在劉恒看來,一部分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輿論自由謾罵攻擊別人,隻是一件小事。而禁錮輿論造成皇帝閉目塞聽,不能及時發現政策中的問題,才是真正的大事情。如此說來,漢文帝可以算得上是解除思想禁錮、開自由輿論的先驅了。

漢文帝能夠做到虛心納諫、從諫如流。無論諫諍者官職高低,文帝總是認真對待,擇善而從。每次上朝,即使是郎、從官這樣的普通官員呈上書疏或進言,文帝總是停下輦車,耐心聽人把話講完,所言可用便迅速采納,不可用則暫置一旁。這種做法,群臣無不稱道。

有一次,漢文帝出行來到霸陵,想到西麵去遊玩,見到路麵順坡而下,想玩飛車的遊戲,便叫駕馭的侍從快馬加鞭。

這時,隨行的中朗將袁盎騎馬隨車而行,他見此情景,策馬急行,緊緊地抓住轅馬的韁繩,不讓車駕快行。

漢文帝笑說:“將軍膽怯了嗎?怎麼如此害怕呢?”

袁盎回答說:“我聽說聖明的君主不入險境,不圖僥幸。今天陛下乘六乘之車,縱馬飆車,假如馬受了驚,車被毀壞,後果將不堪設想。即使陛下自我輕生,又怎能對得起先皇列祖和太後,以及天下的黎民百姓呢?”

漢文帝聞聽此言,馬上停止了自己的魯莽行為,叫人緩轡而行。

文帝寵愛慎夫人,在內宮總是與她同席而坐。文帝帶慎夫人去遊上林苑,袁盎隨駕而行,他見到慎夫人和皇後同席而坐,就上前去請慎夫人到文帝身後去坐。慎夫人大怒,不肯就座,文帝也非常生氣,立刻起身回宮。袁盎隨之回宮,見他們在生氣,便上前諫道:“尊卑有序才能上下和睦,皇上既已立皇後,慎夫人就隻是妾,不能與您同坐;況且陛下寵她,盡可多賜給她錢財,不然您以為對她好卻反而害了她,陛下難道沒聽說過‘人彘’嗎?”文帝聽後頓時領悟了袁盎的深意,轉怒為喜,當即賞給袁盎黃金五十斤。又將袁盎的本意告訴了慎夫人,慎夫人也很感激袁盎。

漢文帝既願聽其言,又加以重賞,是想讓更多的人敢於對他直言勸諫,足見其從善之誠意。

文帝納諫時還很注意克製感情,不讓自己的喜怒影響對國事的處理。有一次,文帝走進郎署,與署長馮唐閑談,知道馮唐祖上是趙國人,而文帝自己曾為代王,就對馮唐說:“在當代王時,廚師上飯時說戰國有個將軍叫李齊,很能打仗,後來每吃飯時就想到這個李齊。你知道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