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脅痛(1 / 3)

【概述】

脅痛是以一側或兩側脅肋部疼痛為主症的一類疾病的總稱。《臨證指南醫案·脅痛》說:“傷寒脅痛,皆在少陽膽經,以脅居少陽之部。雜證脅痛,皆屬厥陽肝經,以肝脈布於脅肋。”感受濕熱而致的脅痛往往多伴有寒熱及黃疸,此是鬱結之象,將在“黃疸”一節中論述,此節不重複敘述。

脅痛的病位,《內經》認為以肝、膽為主,因為“肝足厥陰之脈,……挾胃屬肝絡膽,上貫膈布脅肋”(《靈樞·經脈》),足少陽之別“入季脅之間”(《靈樞·經別》)。《素問·藏氣法時論篇》則更明確地指出:“肝病者,兩脅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素問·熱論篇》則雲:“三日少陽受之,少陽主膽,其脈循脅絡於耳,故胸脅痛而耳聾。”《內經》認為邪、瘀阻、惱怒、氣竭肝傷等都可導致脅痛。《素問·舉痛論篇》說:“寒氣客於厥陰之脈,……則血澀脈急,故脅肋與少腹相引痛矣。”《素問·腹中論篇》認為:“年少有所大脫血,若醉入房中,氣竭肝傷”可致脅痛。《靈樞·邪氣髒腑病形》及《靈樞·本神》論述了情誌所致之脅痛。在治療方麵,《素問·腹中論篇》用烏賊骨茹丸來治療。漢代《金匱要略》首先提出肝著之病名,並創立旋覆花湯,至今仍為臨床廣泛運用。仲景還認為:“水在肝,脅下支滿,嚏而痛”,《中藏經》則從虛實辨論脅痛,“以肝實引兩脅下痛”,“肝虛冷則脅下堅痛”,同時還提出:“肺有積則脅痛,虛則乏力,喘促,有脅脹。”

《千金要方》首先從症狀特點區分脅痛,認為“痛屬肝實熱,滿屬肝虛寒。”《儒門事親》論述了積脅痛的證治,指出:“癖積兩脅刺痛,三棱、莪術之類,甚則甘遂。”《東垣十書》從虛損出發,認為脾胃虛損可累及肝經,指出:“飲食勞倦傷脾胃,致脅下痛或急痛者,俱宜補中益氣湯加柴胡”。《丹溪心法》認為:“脅痛,肝火盛,木氣實,有死血,有痰流注。”

明清時期主要探討了脅痛分左右論治這一難題。自《內經》始以左脅屬肝,右脅屬肺,後世多以此立論。《證治準繩》說:“脅痛有左血右痰之分。”“其左脅多因留血作痛,右脅悉是痰積作痛。”《醫方考》從用藥方麵提出:“左脅作痛抑青丸主之。”“兩脅作痛,小柴胡湯主之。”對此《景嶽全書》提出異議:“脅痛有左右血氣之辨,其在諸家說,有謂肝經居右而藏血,肺經居左而藏氣,故病在左者為血積,病在右者為氣,脾亦係於右,一般濕痰流注亦在右”,認為“此實屬後世謬談”,並提出了自己的見解:“然則在氣在血何以辨之?但察其有形無形可知矣。蓋血積有形而不移,或堅硬而拒按。氣道流行而無跡,或倏聚倏散,若食積痰飲,皆屬有形之證,自可辨識。”治療上張氏指出:“凡治此者,無論是血是痰必兼順氣為主。”此說頗合實際,但是與前人論左右脅痛不同,主要在於探討脅痛的髒腑定位,以明確診斷。從現在臨床來看,脅痛之因雖以肝為主,膽、胰腺、脾髒等病變也可以表現脅痛,治療上也有所不同,雖然古人認識較為粗略,不免臆測,但對現在臨床研究,仍有一定啟發。至清代,對脅痛辨治已臻完善,如《證治彙補》將脅痛分為氣滯、血瘀、火鬱、食積、肺虛、肝實、濕熱鬱、痰飲等八類。《石室秘錄》從髒腑相關立論以辨治脅痛,有其可取之處。有脅痛從肺論治,因為“肺金之虛,氣不能製木,則木益盛”;有從腎論治者,因為“腎水足而肝氣自養”。

概而言之,脅痛病在肝膽,與肺腎有關,證有寒、熱、虛、實,治有攻、補、溫、清之不同。古人還把脅痛分左血右氣論治,雖不免臆測,但也給我們一定啟發。

【病因病機】

《臨證指南醫案·脅痛》首從外感及內傷兩方麵推究脅痛之因,頗與臨床相合。濕熱蘊結肝膽之脅痛,雖與飲食不節、濕熱內生有關,但其臨床所見與黃疸相似,或為黃疸中之一見症,因此把這類脅痛放於黃疸中論述,可參照辨治。除此之外,脅痛主要與肝鬱、血虛、血瘀有關,其病位與肝、膽兩經關係尤為密切。肝主疏泄,一有怫鬱,木失條達,脈絡失和,則可發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