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怔了怔,花幾秒鍾的時間理清了淩意歡的意思,他旋即換用略帶複雜的目光去看麵前紮著低馬尾的姑娘,緩緩道:“那麼我問一下,淩意歡,你究竟同不同意做我的合作夥伴?”
淩意歡沒什麼表情,漫不經心道:“很抱歉,恕我拒絕。宋詞,你畢竟還在我的懷疑名單上,我不能夠輕易相信你。”
宋詞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意願,希望你好自為之。”
淩意歡看向地麵:“感謝你的理解。”
其他人也已然找的差不多了,很顯然沒有什麼發現,孫晨曦和陳箐箐回到座位時都垂頭喪氣,臉上掛著幾個大字“一無所獲”。
季程雪表情十分不善,蹙緊眉頭,聲音像帶了刺:“說什麼隱藏規則,找了半天落得一身土,連塊石頭都沒找到,真不知道中什麼邪了,竟然還下工夫去找。嘖,有毛病。”
見沒人搭理她,季程雪臉色更臭了,她做了個十分大膽的舉動,居然掂起破舊收音機,懸在半外中,用著尖酸的語氣說:“喂,你們在搞什麼飛機?還玩遊戲,別以為搞點沒法解釋的玩意出來就能跟一般遊戲商隔開界限了,快放老娘出去,否則就等著收老娘的律師函吧。”
她兩側的宋詞和趙暉聞言皆皺起了眉,都這種時候了季程雪居然還毫無危機意識,到現在竟仍然以為這隻是一場持久的惡作劇?這究竟是氣失智了,還是不知者不畏,也想體驗一把負麵教材的感覺。
淩意歡盯著收音機若有所思,恰逢這時,那沉默的收音機由內而外冒出了耳熟的滋滋聲。
季程雪火氣瞬間消散,收音機掉在桌麵上,她動都不敢動;陳箐箐和孫晨曦嚇得花容失色,餘下適應過來的眾人竟也有些措手不及,淩意歡和穀雲澤幾近同時調整好變動的情緒。
“嗞磁嗞…察覺到[玩家]想要退出遊戲…嗞嗞磁…滿足所願。”
機械女音剛一落下,令人畏懼的頭戴兔子麵具、身著黑色西裝的高大身影再一次現顯,仍舊是兩個,與先前帶走大漢的兩個兔子人似乎沒什麼區別。季程雪麵龐上布滿驚慌與絕望,憑那兩個兔子人拽她時蠻橫無邊的力道,任誰也不會以為是真的帶自己出去,比起出去,倒更像是要將自己帶到另一層地獄和那個倒黴大漢作伴。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救救我!!”季程雪語論次,她掙紮起來,但根本無法挪動自己身影分毫,她能感覺到,自己被狠狠鉗在兩個兔子人中間,動彈不得。同時也在悔恨交加中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消失,就要落得與上一個違規者同樣的結局。
“等等!”淩意歡突然大吼道,她望著季程雪愣住的麵孔,喊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季程雪!你快說你不願意退出遊戲,你願意繼續參加這場遊戲!”
性命垂危之際,季程雪也顧不上思考淩意歡遞來的這根蹈草是否能救自己的命了,她現在隻想緊緊地抓住這根蹈草,即便它具備不穩定性,她也要死死抓住,直至這根蹈草徹底熔入她的骨骼裏、她的血液裏、她的細胞裏,與她永遠融為一體。
“我不願意退出遊戲!我願意繼續參加這場遊戲!!”季程雪發瘋一般大吼,緊接著用盡全身所有力氣、使勁的掙脫免子人拽住自己的兩條手臂,不管不顧地想要衝到安全地帶。
奇跡地,她感到一陣輕鬆感和一陣劫後餘生的愜意感在四周蔓延。季程雪獲得自由後並沒有選擇回頭看,甚至閉著眼,用著最後一口緊繃的氣逃到木桌的另一麵。仿佛是天注定的巧妙緣分,她跌跌跌撞撞、顫顫巍巍的砸進了淩意歡的懷抱。
她如被母親擁著,獲得巨大安全感的同時流了滴晶瑩的淚。
“[玩家]季程雪重新加入遊戲,遊戲繼續。”
兔子人又一次消失,仿佛無事發生,仿佛從未來過。
宋詞不可置信的看向淩意歡,穀雲澤也帶有詫異地去看她,其他人則是統一的張大嘴巴、麵露驚訝之色。
淩意歡抱著受到驚嚇的季程雪,腦袋裏一個虛化的想法終於塵埃落定。
果然沒錯,這個兼任聯通者和裁決者的收音機是可以聽到遊戲場地眾人的聲音並做出回複的。這麼說起來,應該在不違規和不提出退出遊戲這句話的基礎上,這個收音機還算好交流,並不會一言不合就召喚出兔子人把發言者給拖走。畢竟淩意歡剛剛自己也親自試驗過了,冒著可能違規的風險提醒了季程雪一句,雖然有極高的風險,但印證了一個猜想又救回了一條命,顯而易見,也是極高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