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箐箐嘴巴微張,沒有說什麼,不過看表情,能知道她很疑惑,似乎在問“好端端的火怎麼燒到我身上了”?
淩意歡不想浪費口舌,直接了當對孫晨曦道:“你既然說你是說謊者,那麼請一一告訴我,隱藏規則共計幾條?每條的內容分別是什麼?”
她一針見血、毫不拖遝,轉瞬間將孫晨曦逼入牆角,鋒利的尖仞抵著她的勃子。
眾人目光再次移至自己身上,孫晨曦霎時慌亂無措,結結巴巴道:“隱藏規則一共有,有三,三條!第一條是,必必須在職業上撒,謊…第二條是第二條是,不能不能,我……”
望著現場胡編亂造的孫晨曦,宋詞失望地搖了搖頭:“好了,姑娘。我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但你假冒說謊者,無異於推我們去受死,我們也隻能拆穿你了。”
趙暉等原本堅稱要幫孫晨曦照顧外婆的幾人也沉默著低下頭,失望在其中彌散,一種錯付真心的失落感和挫敗感極快地感染著他們的神經,幾人麵色已然陰鬱。
“不是的!”孫晨曦的聲音幾乎帶上了哭腔,使聲線越發脆弱易碎,然而並沒有人去心疼她,隻有她一人崩潰大喊:“我真的是說謊者!我真的說了謊,請大家相信我……拜托,求求你們相信我,別這麼看我好嗎?我真的不是專業插畫師,我真的撒了謊……”
淩意歡一雙眼毫無情緒起伏地打斷了她的話:“你的確不是專業的插畫師。”
淩意歡說出自己接近真相的猜想:“你原本應該真的是一家公司的職員,但被裁員後,你為了維持生計,從而學起了插畫。雖然你並不承認,但無可否認的,你如今確實在靠這份所謂找到正式工作前的副業賺著錢生活著,所以並不算說謊。”
聽完淩意歡的解釋,不少人頻頻點頭,這樣看來,這好像就是正解。
“是這樣麼……”孫晨曦失神的喃喃道,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緊張,竟然吐露了真話,說出了“非專業”這個決定性名詞。她隨後自嘲一笑:“我果然沒有騙人的天賦啊,外婆說的對,我說的謊言真的很容易被拆穿……”
季程雪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失魂落魄的孫晨曦,不知道為什麼,盡管她此前並不認識這位姑娘,但此時此刻,她意外地有些心疼。
趙暉和周以也不好受,感覺說話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淩意歡逼迫自己調整好狀態,不為此而分神,因為想要通關這場遊戲,還有個天大的阻礙沒有解決。
穀雲澤代替她出聲,向著陳箐箐挑了挑眉:“那麼這位真正的說謊者小姐,不知你又有什麼指教和苦衷,方不方便說出來讓哥幾個幫幫你出謀劃策?或者,我換個說法,漫畫師小姐,你準備好應對三個智囊級人物的謊言了嗎?”
陳箐箐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道:“穀雲澤,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不想出去的對吧……”
穀雲澤急忙打斷,撇了撇嘴:“停停停,一看你這姑娘就是記性不好給記錯了,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想出去?我可想出去了好嗎?在這破地方沒吃沒喝的,待著有什麼好?”
陳箐箐表情仍舊意味不明,有幾分吊詭:“別告訴我你沒感受到,來到這裏這麼久了,是不是沒感到一點饑餓感和疲憊感?有時候騙騙別人還好,可別到最後把自己給騙了。”
淩意歡略微思索,沒錯,到現在,她明明一直在活躍腦神經、消耗大量腦力,卻未曾感受到哪怕一點的饑餓和疲憊,這實在有些不合理。
忽然,她腦海中冒過一個想法。難道在這個地方,時間是靜止的嗎?那也太詭異和離奇了吧。
陳箐箐接著說:“在這裏待著不好嗎?我們不用為吃喝拉撒而發愁奔波,不必為愚蠢之人忍耐退步,更不必為社會上的種種不公、高低貴賤而卑躬屈膝。因為在這裏,一切都是平等而公正的,要想活下去隻能靠自己,所謂的家世人脈在這裏統統不管用!”
“生與死永遠公平公正,付出多少的努力與精力,便會獲得應有的生存與終結。在這裏,殺戮即是拯救;在這裏,生存是憑自己爭取的;在這裏,死亡隻是場不痛不癢的懲罰;在這裏,你被規劃好的人生路線全部崩塌,一切從頭開始,就像一個被回檔的生命伊始,一切從零邁步。”
陳箐箐的表情逐漸癲狂:
“這樣一個世界,你真的不想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