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權勢，那祁聞川嘴裏的那些話你也不用太在意，因為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原有的東西被你搶走。”
“但如果不是。”懷緋微微扯唇，“我認為你可以勇敢一點。或許你違抗不了命運的安排，但起碼可以忠於自己。”
耳邊倏而響起了大提琴的悠揚旋律。
恢宏的樂聲像是命運吟唱的禱告，吸引了更多的人朝中間的展台聚攏。
靳羿聽見聲音，他跟著其他人回過神來，抬頭的功夫，已經被青年拉著背帶抵達了展台正前方。
那張巨大的黑色幕布被揭落，周圍作為裝飾物的玻璃球亮起瑩光。
他們頭頂上空跟著降下光束，澄明的色調像是托舉神明的雪色祥雲，柔和，清冷，席卷了場內大部分人的心神。
但比起光束，顯然是最中間的雕塑更具吸引力。
它身長八尺，所及之處是一片晃眼的灰白，僅剩的色彩停留在它指尖。
上麵是一整條被剪碎的相片。
形狀各異，但每片都如同琉璃珠寶，在光束的照耀中折射著漂亮的彩色。
有幾張被映射在身後的白牆，懷緋認出，那是自己的眼睛，鼻梁，側臉，嘴唇。
還有脖子。
現場不允許拍攝，因此即便看到了那麼驚豔的作品，也沒有人敢打開相機。
懷緋欣賞著由靳羿打造的這件作品，一時感慨：“你真的很有藝術天分，或許我讓你去當模特，可能屈才了。”
靳羿紅了耳尖，害羞的同時，也看不出剛才的沮喪了。
“不屈才，你介紹的工作，我都會好好完成的。”
懷緋轉過臉看了他一眼，靳羿忍受不了他用這樣灼熱的目光看自己，話聲斷斷續續的：“小緋，謝謝你能來看我的作品，我……如果還有機會，我想讓你再給我當一次模特。”
這次懷緋仍然爽快地答應了。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睫羽輕抬，聲線撩人：“當然可以，能成為你的作品模特，我感到很榮幸。”
“對了，我還有一個請求。”
沒聽他說完，靳羿就迫不及待點頭了：“小緋，隻要是你的要求，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答應的。”
“好吧，謝謝你。”懷緋彎唇笑了。
展廳到了結束環節，幾乎沒多少人在逛了。
懷緋臨時問旁邊的工作人員要來了相機，對方見靳羿沒有阻攔，隻提醒：“本次展覽禁止發布圖片到社交媒體，也禁止做惡意宣傳。”
懷緋認真答應，然後拜托靳羿幫自己拍了張合照——他和雕塑的合照。
過程中，靳羿覺得有些舍不得，因此又拉著他多拍了幾張。
拍到最後相機裏的膠卷都少了大半。
臨走前，靳羿說要送他到出口，懷緋想了想，許是覺得裴愚和他吵不起來，於是和對方一起到了地方。
……
裴愚是開車來的，到了後，先把自己買來的玫瑰花束遞給了他。
裴愚道：“鮮花贈美人。”
有朋友在場，懷緋收了花沒說什麼，等快要上車，靳羿突然靠近抱了他。
一瞬間，裴愚的目光陡然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