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瀾壯闊的大海,一望無際盡是粼粼的微波。

腳下的巨大輪船從海麵駛過,猶如利刃破開層層堅冰。於嫣然站在甲板之上,雙臂張開,迎麵而來的海風吹起她縷縷發絲。

“嫣然……你造(知道)嗎?從偶(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就注定了不能再離開你……如果世界讓我選擇隻做一件事,我會選擇想你。我是醬紫(這樣子)愛你,哪怕世界末日也要和你在一起……”

李辰從背後抱著於嫣然,絮絮叨叨地柔聲說著動人言語。

“別說了……”但於嫣然卻突然打斷道。

“我知道你很感動,我說的話也許誇張,可字字出於真心。”

於嫣然心裏湧起些許感動,卻又頗有無奈:“我相信,我當然都相信……你看……”

李辰順著於嫣然的目光看去,那天不知怎地變作黑糊糊的一團,層層烏雲間電光縱橫交錯,驚雷爆響下狂風迅猛席卷,海浪呼嘯著一下子就凶烈起來,大船前方的水麵上,冰山乍然壘砌。

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大船撞上了冰山。天地震顫,滿耳嘈雜。

一切都到此戛然而止,一連串的吵鬧聲終於將於嫣然從夢境裏驚醒過來。

於嫣然渾渾噩噩爬起身來,才發現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早了,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穿戴整齊衣褲鞋襪,然後才出門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是早,看那日頭即便沒上三竿也上了兩竿了,也不知今日她為何竟能睡得如此香甜。李辰自然早早地就出府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府中卻已然是一團不可開交。

胡曉媚帶了親信奴仆,堵在南宮憐兒屋前,一眾人等氣勢洶洶、虎視眈眈。

南宮憐兒的親信自也不少,聞訊都趕到宅邸前邊聚攏,雙方相互瞪著,大有一言不合便即開打的架勢,那樣子可不像是在堂堂太子府中的家丁奴仆,倒仿似混跡街頭惡行滿滿的古惑仔。

除此而外,還有不少人躲在角落裏看熱鬧。

什麼狀況?於嫣然沉下臉來,分開圍觀眾人便衝上前去,徑直站在了兩派人的當中,雙手環胸,冷眼不語,女漢子的本色盡露無疑。

她一下子杵在中間,兩邊人馬沸沸揚揚的氣勢頓時就都弱了下去。

胡曉媚皺起眉頭,出言喊道:“嫣然妹子,你讓開。”

南宮憐兒也輕聲道:“嫣然……你讓開吧。”

於嫣然蹙著眉,搖搖頭。她默然不語,卻一聲不吭地伸手入腰間,片刻時間,嗆啷兩聲,掏摸出兩柄匕首來。

她竟然隨身帶著防身的匕首。

清晨的朝暉透過碧藍的天空,穿過屋瓦簷台,落在匕首的刃上,一閃一閃地映著寒芒,委實動人心魄。

那些個親信奴仆小打小鬧那是家常便飯,一見到這明晃晃的真刀真槍,頓時就慫了。寒光到處,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府中自有府中的規矩。無論何時,隻要你們想在府裏鬧事,那就得先過了我於嫣然這一關。”

其實若是別人拿著匕首也就罷了,莫說匕首,就算是有人拿著砍刀,那些漢子熱血一旦湧上頭,拚著挨個兩三刀也要打個你死我活。

但於嫣然素來在這東宮當中威信很高。況且府中內訌這樣的情況下,她就算宰掉幾個人也是理所應當。

到時候自己死了,卻連個說冤的去處都沒有,那些人當然就都不想做這出頭鳥。還有的人心裏竟泛起一絲敬仰來:這麼黑壓壓兩撥人在前,於大管家往正中一站,卻是一夫……不,一婦當關、萬夫莫開,連眉毛都不抖一下,若是換了別的女人,隻怕腿都嚇軟了。

南宮憐兒和胡曉媚見了這陣仗,均沉下臉來,心底也不由得犯怵。可是眼下這局麵,誰若是退讓半分,那就是怕了對方,隻恐從此就低了一頭。